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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志》电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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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7 11:58:00 |显示全部楼层

正好在寻找这本书-冰鉴,已下载,正好慰劳我的元旦假期。楼主把标题改了吧,不是人物志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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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7 14:39:00 |显示全部楼层

既然大家喜欢《人物志》就当是给大家的新年礼物吧

财务BP与传统财务的区别是什么	2022.02.08 (周二)

《人物志》 文白对照——知人者智

《人物志》每篇讲一个问题。

首先讲《九征》。他认为人物的性情由于人的禀气不同,从形态展示,共有九种。其中以中和之质为最贵。“凡人之质量,中和最贵美。中和之质,必平淡无味。..是故观人察质,必先察其平淡而后求其聪明。”他把儒家中庸之道作为观察人的最高道德标准,并以此来定评人物。

第二讲《体别》。他认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优点和不足,用人者要知其所长,明其所短。并由此分析了十二种人的性格和优缺点。

第三讲流业。他认为人的流品大略有十二种,据其不同,可以任命他们担任各自不同的职务。如法家,立宪垂则,可以任司寇。口辩家,应对给捷,可以任外交。

第四讲《材理》。他认为人的材质既不同,理智也不同。应加鉴别:理有四部,明有四家,情有九偏,流有七似,说有三失,难有六构,通有八能。

第五讲材能。他认为人的材能有大小,应量其力而任其

  职,才能人尽其能,收到良好的效果。如宽宏的人,可以任郡国守、相。如

  国君以用人为能,能听话为能,能行赏罚为能;臣子以承担本职工作为能,

能说话为能,能行动为能。

第六讲利害。他认为除清节家外,其他各家都有

  利弊,利于国家,害及自身。如“法家之业,本于制度,待乎成功而效,其

  道前苦而后治,严而为众。故其未达也,为众人所忌,己试也,为上下之所

  惮。其功足以立法成治,其弊也为群枉之所仇。其为业也,有敝而不常用,

故功大而不终。”

第七讲接识。他认为一流之人能识一流之善,二流之人能识二流之美,尽有诸流,则亦能兼达众材。

第八讲英雄。他认为“聪明秀出

  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徒英而不雄,则雄才不服也;徒雄而不英,

  则智者不归信也。故雄能得雄,不能得英;英能得英,不能得雄。故一人之

身兼有英雄,乃能役英与雄,故能成大业也。”

第九讲八观。他认为人们的

  才智各异,考察他们有八种方法。“一曰观其救夺,以明间杂;二曰观其感

  变,以审常度;三曰观其志质,以知其名;四曰观其所由,以辨依似;五曰

  观其爱敬,以知通塞;六曰观其情机,以辨恕惑;七曰观其所知,以知其长;

  八曰观其聪明,以知所达。”他认为对各种人物要仔细辨析,有时似是而非,

  如“直而讦者偏也。”有时似非而是,如“大权如奸而有功,大智如愚而内

明。”

第十讲七缪。他认为对人物的考察是极其复杂的,往往出现七方面的谬误。“一曰察誉而偏颇之缪;二曰接物有恶之惑;三曰度心有大小之误;四曰品质有早晚之疑;五曰变类有同体之嫌;六曰论材有申压之诡;七曰观奇有二尤之失。

第十一讲效难。他认为知人的效能有二难。有难知之难,有

  知之而无由得效之难。为什么无由得效呢?原因是多方面的,“上材己莫知,

  或所识者在幼贱之中未达而丧,或曲高和寡,或身卑力微,言不见亮。”他

概叹说:“须识真在位,百不一有也。”

第十二讲释争。他认为争则两败俱

  伤,和则两利。他举例说:“并辔争先而不能相夺,两顿俱折,而为后者所

  趋。”他教育人们,“知屈之可以为伸,故含辱而不辞,知早让之可以胜敌,

  故下之而不疑,及其终极乃转祸而为福,屈仇而为友,使怨仇不延于后嗣,

而美名宣于无穷。”

  《人物论》以儒家的中庸思想作指导,用两点论的方法从正反、利弊、优劣、得失诸方面细致地剖析人物,在当时为推进九品中正制选拔人材,开启魏晋士大夫品鉴人物的清谈之风有一定作用;对后世如何观察甄定人物,也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全文及大意

  《人物志》序 阮逸撰

  人性为之原,而情者性之流也。性发于内,情导于外,而形色随之。故邪正态度,变露莫状,溷而莫睹其真也。惟至哲为能以材观情、索性、寻流、

  照原,而善恶之迹判矣。圣人没,诸子之言性者各胶一见,以倡惑于后、是

  俾驰辨斗异者得肆其说,蔓衍天下。故学者莫要其归,而天理几乎熄矣。予

  好阅古书,于史部中得刘邵人物志十二篇,极数万言。其述性品之上下,材

  质之兼偏,研幽摘微,一贯于道,若度之长短,权之轻重,无铢发蔽也。大

  抵考诸行事,而约人于中庸之域,诚一家之善志也。由魏至宋历数百载,其

  用尚晦而鲜有知者。吁!可惜哉。矧虫篆浅技,无益于教者犹刊镂以行于世,

  是书也,博而畅,辨而不肆,非众说之流也。王者得之,为知人之龟鉴;士

  君子得之,为治性修身之檠栝,其效不为小矣。予安得不序而传之。媲夫良

  金美玉,籝椟一启,而观者必知其宝也。

  

  《人物志》自序

  【魏】刘邵撰

  【凉】刘昞注

  夫圣贤之所美,莫美乎聪明。天以三光著其象,人以聪明邵其度。聪明

  之所贵,莫贵乎知人。聪于书计者,六艺之一术。明于人物者,官材之总司。

  知人诚智,则众材得其序,而庶绩之业兴矣。是以圣人著爻象,则立君子小

  人之辞。君子者,小人之师。小人者,君子之资。师资相成,其来尚矣。叙

  诗志,则别风俗雅正之业。九土殊风,五方异俗,是以圣人立其教不易其方,

  制其政不改其俗。制礼乐,则考六艺祗庸之德。虽不易其方,常以诗礼为首,

  虽不改其俗,常以孝友为本。躬南面,则援俊逸辅相之材。皆所以达众善,

  而成天功也。继天成物,其任至重,故求贤举善,常若不及。天功既成,则

  并受名誉。忠臣竭力而效能,明君得贤而高枕,上下忠爱,谤毁何从生哉。

  是以尧以克明俊德为称;舜以登庸二八为功;汤以拔有莘之贤为名;文王以

  举渭滨之叟为贵。由此论之,圣人兴德,孰不劳聪明于求人,获安逸于任使

  者哉。采士饭牛,秦穆所以霸西戎,一则仲父,齐桓所以成九合。是故仲尼

  不试,无所援升,犹序门人以为四科,泛论众材以辨三等。举德行为四科之

  首,叙生知为三等之上,明德行者道义之门,质志气者材智之根也。又叹中

  庸,以殊圣人之德。中庸之德其至矣乎,人鲜久矣,唯圣人能之也。尚德以

  劝庶几之论。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三月不违仁,乃窥德行之门。若非志

  士仁人,希迈之性,日月至焉者,岂能终之。训六蔽,以戒偏材之失。仁者

  爱物,蔽在无断。信者露诚,蔽在无隐,此偏材之常失也。思狂狷,以通拘

  抗之材。或进趋于道义,或洁已而无为,在上者两顺其所能,则拘抗并用。

  疾悾悾而无信,以明为似之难保。厚貌深情,圣人难之,听其言而观其所为,

  则似托不得逃矣。又曰察其所安,观其所由,以知居止之行。言必契始以要

  终,行必睹初以求卒,则中外之情粗可观矣。人物之察也,如此其祥。不祥

  察则官材失其序,而庶政之业荒矣。是以敢依圣训,志序人物,庶以补缀遗

  忘,惟博识君子裁览其义焉。

  

卷上

九徵第一

  人物情性志气不同,徵神见貌,形验有九。

  盖人物之本,出乎情性。性质禀之自然,情变由于染习。是以观人察物,

  当寻其性质也。情性之理,甚微而玄,非圣人之察,其孰能究之哉?知无形

  状,故常人不能睹,惟圣人目击而照之。凡有血气者,莫不含元一以为质,

  质不至则不能涉寒暑,历四时。禀阴阳以立性,性资于阴阳,故刚柔之意别

  矣。体五行而著形。骨劲筋柔,皆禀精于金木。苟有形质,犹可即而求之。

  由气色外著,故相者得其情素也。

  凡人之质量,中和最贵矣。质白受采,味甘受和,中和者百行之根本,

  人情之良田也。中和之质必平淡无味,惟淡也故五味得和焉,若苦则不能甘

  矣,若酸也则不能咸矣。故能调成五材,变化应节。平淡无偏,群材必御,

  致用有宜,通变无滞。是故观人察质,必先察其平淡,而后求其聪明。譬之

  骥,虽超逸绝群,若气性不和,必有毁衡碎首决胸之祸也。聪明者,阴阳

  之精。离目、坎耳,视听之所由也。阴阳清和,则中睿外明。圣人淳耀,能

  兼二美。知微知章,耳目监察,通幽达微,官材授方,举无遗失。自非圣人

  莫能两遂。虽得之于目,或失之于耳。故明白之士,达动之机,而暗于玄虑。

  达于进趋而暗于止静,以之进趋,则欲速而成疾,以之深虑,则抗夺而不入

  也。玄虑之人,识静之原,而困于速捷。性安沉默,而智乏应机。以之闲静,

  则玄微之道构,以之济世,则劲捷而无成。犹火日外照,不能内见;金水内

  映,不能外光。人各有能,物各有性,是以圣人任明白以进趋,委守成于玄

  虑,然后动止得节,出处应宜矣。二者之义,盖阴阳之别也。阳动阴静,乃

  天地之定性,况人物乎。若量其材质,稽诸五物。五物之徵,亦各著于厥体

  矣。筋勇色青,血勇色赤,中动外形,岂可匿也。

  其在体也,木骨、金筋、火气、土肌、水血,五物之象也。五性者,成

  形之具。五物为母,故气色从之而具。五物之实,各有所济。五性不同,各

  有所禀,禀性多者则偏性生也。是故骨植而柔者,谓之弘毅。弘毅也者,仁

  之质也。木则垂荫,为仁之质。质不弘毅,不能成仁。气清而朗者,谓之文

  理。文理也者,礼之本也。火则照察,为礼之本。本无文理,不能成礼。体

  端而实者,谓之贞固。贞固也者,信之基也。土必吐生,为信之基也。基不

  贞固,不能成信。筋劲而精者,谓之勇敢。勇敢也者,义之决也。金能断割,

  为义之决。决不勇敢,不能成义。色平而畅者,谓之通微。通微也者,智之

  原也。水流疏达,为智之原。原不通微,不能成智。五质恒性,故谓之五常

  矣。五物,天地之常气。五德,人物之常行。

  五常之别,列为五德。是故温直而扰毅,木之德也。温而不直则懦,扰

  而不毅则剉。刚塞而弘毅,金之德也。刚而不塞则决,弘而不毅则缺。愿恭

  而理敬,水之德也。愿而不恭则悖,理而不敬则乱。宽栗而柔立,土之德也。

  宽而不栗则慢,柔而不立则散。简畅而明砭,火之德也。简而不畅则滞,明

  而不砭则翳。虽体变无穷,犹依乎五质。人情万化,不可胜极,寻常竟源,

  常在于五。

  故其刚柔明畅贞固之徵,著乎形容,见乎声色,发乎情味,各如其象。

  自然之理,神动形色,诚发于中,德辉外耀。故心质亮直,其仪劲固。心质

  

  休决,其仪进猛。心质平理,其仪安闲。夫仪动成容,各有态度。直容之动,

  矫矫行行。休容之动,业业跄跄。德容之动,颙颙卬卬。

  夫容之动作发乎心气,心气于内,容见于外。心气之徵,则声变是也。

  心不系一,声和乃变。夫气合成声,声应律吕。清而亮者律,和而平者吕。

  有和平之声,有清畅之声,有回衍之声。心气不同,故声发亦异也。夫声畅

  于气,则实存貌色。非气无以成声,声成则貌应。故诚仁,必有温柔之色。

  诚勇,必有矜奋之色。诚智,必有明达之色。声既殊管,故色亦异状。夫色

  见于貌,所谓徵神。貌色徐疾,为神之徵验。徵神见貌,则情发于目。目为

  心候,故应心而发。故仁,目之精,晔然以端。心不倾倚,则视不回邪。勇,

  胆之精,晔然以强。志不怯懦,则视不衰悴。然皆偏至之材,以胜体为质者

  也。未能不厉而威,不怒而严。故胜质不精,则其事不遂,能勇而不能怯,

  动必悔吝随之。是故直而不柔,则木。木强激讦,失其正直。劲而不精,则

  力。负鼎绝膑,失其正劲。固而不端,则愚。专己自是,陷于愚戆。气而不

  清,则越。辞不清顺,发越无成。畅而不平,则荡。好智无涯,荡然失绝。

  是故中庸之质,异于此类。勇而能怯,仁而能决,其体两兼,故为众材之主。

  五常既备,包以澹味。既体咸酸之量,而以无味为御。五质内充,五精外章。

  五质澹凝,淳耀外丽。是以目彩五晖之光也。心清目朗,粲然自耀。故曰,

  物生有形,形有神精,不问贤愚,皆受气质之禀性阴阳,但智有精粗,形有

  浅深耳。寻其精色,视其仪象,下至皂隶牧圉,皆可想而得之也。能知精神,

  则穷理尽性。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拟诸形容,故能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性之所尽,九质之徵也。阴阳相生,数不过九,故性情之变,质亦同之。

  然则平陂之质在于神。神者质之主也,故神平则质平,神陂则质陂。明暗之

  实在于精。精者实之本,故精惠则实明,精浊则实暗。勇怯之势在于筋。筋

  者势之用,故筋劲则势勇,筋弱则势怯。强弱之植在于骨。骨者植之基,故

  骨刚则植强,骨柔则植弱。躁静之决在于气。气者决之地也,气盛决于躁,

  气冲决于静矣。惨怿之情在于色。色者情之候也,故色悴由情惨,色悦由情

  怿。衰正之形在于仪。仪者形之表也,故仪衰由形殆,仪正由形肃。态度之

  动在于容。容者动之符也,故动则容态,正动则容度。缓急之状在于言。

  言者心之状也,故心恕则言缓,心褊则言急。其为人也,质素平澹,中睿外

  朗,筋劲植固,声清色怿,仪正容直,则九徵皆至,则纯粹之德也。非至德

  大人,其孰能与于此。九徵有违,违,为乖戾也。则偏杂之材也。或声清色

  怿,而质不平淡。或筋劲植固,而仪不崇直。三度不同,其德异称。偏材荷

  一至之名,兼材居德仪之目,兼德体中庸之度。故偏至之材,以材自名。犹

  百工众伎,各有其名也。兼材之人,以德为目。仁义礼智,得其一目。兼德

  之人,更为美号。道不可以一体说,德不可以一方待,育物而不为仁,齐众

  形而不为德,凝然平淡,与物无际,谁知其名也。是故兼德而至,谓之中庸。

  居中履常,故谓之中庸。中庸也者,圣人之目也。大仁不可亲,大义不可报,

  无德而称,寄名于圣人也。具体而微,谓之德行。德行也者,大雅之称也。

  施仁以亲物,直义以利仁,失道而成德,抑亦其次也。一至谓之偏材。偏材,

  小雅之质也。徒仁而无义,徒义而无仁,未能兼济,各守一行,是以名不及

  大雅也。一徵谓之依似。依似,乱德之类也。绝讦似直而非直,纯宕似通而

  非通。一至一违,谓之间杂。间杂,无恒之人也。善恶参浑,心无定是。无

  恒之操,胡可拟议。无恒、依似,皆风人末流。其心孔艰者,乃有教化之所

  不受也。末流之质,不可胜论,是以略而不概也。蕃徒成群,岂可数哉。

  

  【大意】

  人物的本质,出于性情,关于性情的道理,非常微妙,如果没有圣人的

  洞察力,常人有谁能探究清楚呢?凡是有血气的生命,无不包含天地混沌元

  气为其本质,秉承阴阳两面以树立根性、容纳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

  形成形体。如果具备形貌气质,就可以探究其本性。凡是人的素质,以中正

  平和为最可贵。中和的素质必然平淡无味,也因此能使人体内金、木、水、

  火、土五材谐调,变化无碍而又顺应客观规律。因此观察一个人的素质,一

  定先看他是否平淡,然后再看他是否聪明。所谓聪明,是天地阴阳的精华。

  阴阳之气协调清和,就内有睿智,外能通达。圣人淳朴于内而聪明于外,能

  够兼具平淡与聪明之美。

  如果衡量一个人的才能资质,可用五行的道理去考核,五行的征象也各

  体现在人的体质。

  人体所具备的金、木、水、火、土五种物征,各有所成就的方面。因此

  骨骼坚直而柔韧,就叫弘大刚毅;弘大刚毅是“仁”的本质;气质清新而明

  朗,叫典文仪节,典文仪节是“礼”的根单;体性端正而结实,叫坚贞不移,

  它是“信”的基础;筋腱强劲而精健,叫勇武果敢,它是“义”的决断;血

  色平和而通畅,就叫通微知著,它是“智”的来源。由五种体质形成五种恒

  定的性分,所以称之为“五常”。

  人物性情的变化规律,体现在九个方面的征象。平正或偏邪的素质在于

  神明;聪慧或愚钝的根本在于精气;勇敢或怯懦的气势在于筋脉;强健或纤

  弱的体魄在于骨骼;急躁或沉静的脾性在于气血;悲伤或愉悦的情绪在于面

  色;衰殆或整肃的形象在于仪表;造作或自然的举止在于容貌;和缓或急切

  的状态在于言语。为人质性平静淡泊,内心敏慧外表清朗,筋腱强劲骨骼坚

  挺,声音清润神色悦怿,仪表端庄容貌端正,九种类型的表征都具备,就是

  材德精美的人材。

  如果九种征象相互矛盾,则为编杂之材。细分可为偏材,兼材和兼德。

  兼德为最高境界,即所谓中庸,唯圣人可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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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7 14:39:00 |显示全部楼层
体别第二

  禀气阴阳,性有刚柔。拘抗文质,体越各别。

  夫中庸之德,其质无名。泛然不系一貌,人无得而称焉。故咸而不碱,

  谓之咸耶,无碱可容,公成百卤,也与咸同。淡而不,味之淡耶,味复不

  。质而不缦,谓之质耶,理不缦素。文而不缋。谓之文耶,采不尽缋。能

  威能怀,能辨能纳,居咸淡之和,处质文之际,是以望之俨然,即之而文,

  言满天下无辞费。变化无方,以达为节。应变适化,期于通物。

  是以抗者过之,励然抗奋于进趋之途。而拘者不逮。屯然无为于拘抗之

  外。夫拘抗违中,故善有所章,而理有所失。养形至甚,则虎食其外,高门

  悬薄,则病攻其内。是故厉直刚毅,材在矫正,失在激讦。讦刺生于刚厉。

  柔顺安恕,每在宽容,失在少决。多疑生于恕懦。雄悍杰健,任在胆烈,失

  在多忌。慢法生于桀悍。精良畏慎,善在恭谨,失在多疑。疑难生于畏慎。

  强楷坚劲,用在桢干,失在专固。专己生于坚劲。论辨理绎,能在释结,失

  在流宕。傲宕生于机辨。普博周给,弘在覆裕,失在溷浊。溷浊生于周普。

  清介廉洁,节在俭固,失在拘扃。拘扃生于廉洁。休动磊落,业在攀跻,失

  在疏越。疏越生于磊落。沉静机密,精在玄微,失在迟缓。迟缓生于沉静。

  朴露径尽,质在中诚,失在不微。漏露生于径尽。多智韬情,权在谲略,失

  在依违。隐违生于韬情。及其进德之日不止,揆中庸以戒其材之拘抗,抗者

  自是以奋励,拘者自是以守扃。而指人之所短以益其失,拘者愈拘,抗者愈

  抗,或负石沉躯,或抱木焦死。犹晋楚带剑递相诡反也。自晋视楚,则笑其

  在左,自楚视晋,则笑其在右,左右虽殊,各以其用,而不达理者,横相诽

  谤。拘抗相反,皆不异此。

  是故强毅之人,狠刚不和。不戒其强之搪突,而以顺为挠,厉其抗。以

  柔顺为挠弱,抗其搪突之心。是故可以立法,难与入微。狠强刚戾,何机微

  之能入。柔顺之人,缓心宽断。不戒其事之不摄,而以抗为刿,安其舒。以

  猛抗为刿伤,安其恕忍之心。是故可与循常,难与权疑。缓心宽断,何疑事

  之能权。雄悍之人,气奋勇决。不戒其勇之毁跌,而以顺为恇,竭其势。以

  顺忍为恇怯,而竭其毁跌之势。是故可与涉难,难与居约。奋悍毁跌,何约

  之能居。惧慎之人,畏患多忌。不戒其愞于为义,而以勇为狎,增其疑。以

  勇戆为轻侮,增其疑畏之心。是故可与保全,难与立节。畏患多忌,何节义

  之能立。凌楷之人,秉意劲特。不戒其情之固护,而以辨为伪,强其专。以

  辨博为浮虚,而强其专一之心。是故可以持正,难与附众。执意坚持,何人

  众之能附。辨博之人,论理赡给。不戒其辞之泛滥,而以楷为系,遂其流。

  以楷正为系碍,而遂其流宕之心。是故可与泛序,难与立约。辨博泛滥,何

  质约之能立。弘普之人,意爱周洽。不戒其交之溷杂,而以介为狷,广其浊,

  以拘介为狷戾,而广其溷杂之心。是故可以抚众,难与厉俗。周洽溷杂,何

  风俗之能厉。狷介之人,砭甫廉反。清激浊。不戒其道之隘狭,而以普为秽,

  益其拘。以弘普为秽杂,而益其拘扃之心,是故可与守节,难以变通。道狭

  津隘,何通途之能涉。休动之人,志慕超越。不戒其意之大猥,而以静为滞,

  果其锐。以沉静为滞屈,而增果锐之心。是故可以进趋,难与持后。志在超

  越,何谦后之能持。沉静之人,道思回复。不戒其静之迟后,而以动为疏,

  美其愞。以躁动为粗疏,而美其愞弱之心。是故可与深虑,难与捷速。思虑

  回复,何机速之能及。朴露之人,中疑实。不戒其实之野直,而以谲为诞,

  

  露其诚。以权谲为浮诞,而露其诚信之心。是故可与立信,难与消息。实

  野直,何轻重之能量。韬谲之人,原度取容。不戒其术之离正,而以尽为愚,

  贵其虚。以欵尽为愚直,而贵其浮虚之心。是故可与赞善,难与矫违。韬谲

  离正,何违邪之能矫。夫学,所以成材也。强毅静其抗,柔顺厉其愞。恕,

  所以推情也。推己之情,通物之性。偏材之性不可移转矣。固守性分,闻义

  不徙。虽教之以学,材成而随之以失。刚毅之性已成,激讦之心弥笃。虽训

  之以恕,推情各从其心。意之所非,不肯是之于人。信者逆信,推己之信,

  谓人皆信,而诈者得容为伪也。诈者逆诈,推己之诈,谓人皆诈,则信者或

  受其疑也。故学不入道,恕不周物,偏材之人,各是己能,何道之能入,何

  物能周也。此偏材之益失也。材不能兼,教之愈失。是以宰物者用人之仁去

  其贪,用人之智去其诈,然后群材毕御,而道周万物也矣。

  【大意】

  中庸的品德,它的实质不可名状,正像含盐的水虽咸却并不苦涩,虽淡

  却非索然无味一样,具有中庸品德的人,望之俨然,即之而温,既能辩说无

  碍,也能缄默不语,变化无穷,唯以通达为关节。

  因为不深通中庸之道,人很难在社会中面面俱到,游刃有余。往往在表

  现出某种才能的同时,也暴露出很大不足,因此难成德材兼备之人。

  所以应以“中庸”为准则,戒除抗厉过度或拘谨不及,要知道,指责他

  人短处,只会使自己的缺点更加突出,于事无补也。

  本章分析了十二种“偏材”的特点和得失,以及应该引以为戒的地方。

  

  流业第三

  三材为源,习者为流。流渐失源,其业各异。

  盖人流之业十有二焉。性既不同,染习又异,枝流条别,各有志业。有

  清节家,行为物范。有法家,立宪垂制。有术家,智虑无方。有国体,三材

  纯备。有器能,三材而微。有臧否,分别是非。有伎俩,错意工巧。有智意,

  能众疑。有文章,属辞比事。有儒学,道艺深明。有口辨,应对给捷。有

  雄杰。胆略过人。

  若夫德行高妙,容止可法,是谓清节之家,延陵、晏婴是也。建法立制,

  强国富人,是谓法家,管仲、商鞅是也。思通道化,策谋奇妙,是谓术家,

  范蠡、张良是也。兼有三材,三材皆备,德与法术皆纯备也。其德足以厉风

  俗,其法足以正天下,其术足以谋庙胜,是谓国体,伊尹、吕望是也。兼有

  三材,三材皆微,不纯备也。其德足以率一国,其法足以正乡邑,其术足以

  权事宜,是谓器能,子产、西门豹是也。兼有三材之别,各有一流。三材为

  源,则习者为流也。清节之流,不能弘恕,以清为理,何能宽恕。好尚讥诃,

  分别是非,已不宽恕,则是非生。是谓臧否,子夏之徒是也。法家之流,不

  能创思远图,法制于近,思不及远。而能受一官之任,错意施巧,务在功成,

  故巧意生。是谓伎俩,张敞、赵广汉是也。术家之流,不能创制垂则,以术

  求功,故不垂则。而能遭变用权,权智有馀,公正不足,长于权者,必短于

  正。是谓智意,陈平、韩安国是也。凡此八业,皆以三材为本。非德无以正

  法,非法无以兴术,是以八业之建,常以三材为本。故虽波流分别,皆为轻

  事之材也。耳目殊管,其用同功。群材虽异,成务一致。能属文著述,是谓

  文章,司马迁、班固是也。能传圣人之业,而不能干事施政,是谓儒学,毛

  公、贯公是也。辩不入道,而应对资给,是谓口辩,乐毅、曹丘生是也。胆

  力绝众,材略过人,是谓骁雄,白起、韩信是也。凡此十二材,皆人臣之任

  也,各抗其材,不能兼备,保守一官,故为人臣之任也。主德不预焉。

  主德者,聪明平淡,总达众材,而不以事自任者也。目不求视,耳不参

  听,各司其官,则众材达。众材既达,则人主垂拱无为而理。是故主道立,

  则十二材各得其任也。上无为,则下当任也。清节之德,师氏之任也。掌以

  道德,教道胄子。法家之材,司寇之任也。掌以刑法,禁制奸暴术家之材,

  三孤之任也,掌以庙谟,佐公论正。三材纯备,三公之任也。位于三槐,坐

  而论道。三材而微,冢宰之任也。天官之卿,总御百官。臧否之材,师氏之

  佐也。分别是非,以佐师氏。智意之材,冢宰之佐也。师事制宜,以佐天官。

  伎俩之材,司空之任也。错意施巧,故掌冬官。儒学之材,安民之任也。掌

  以德毅,保安其人。文章之材,国史之任也。宪章纪述,垂之后代。辩给之

  材,行人之任也。掌之应答,送迎道路。骁雄之材,将帅之任也。掌辖师旅,

  讨平不顺。是谓主道得而臣道序,官不易方,而太平用成。太平之所以成,

  由官人之不易方。若使足操物,手求行,四体何由宁,理道何由平。若道不

  平淡,与一材同用好,譬大匠善规,惟规之用。则一材处权,而众材失任矣。

  惟规之用,则矩不得立其方,绳不得经其直。虽目运规矩,无由成矣。

  【大意】

  根据人材的类别,可将其职业分为十二种:清节家、法家、术家、国体、

  器能、臧否、伎俩、智意、文章、儒学、口辩、雄杰。

  道德行为高尚美好,仪容举止值得效法的人,称为清节家;建立法制,

  

  强国富民的人,称为法家;思虑通达大道真义,策谋奇妙不凡的人,称为术

  家;兼有三材,德、法、术齐名,这类人是国家的体面,足以担纲。以下述

  及其他偏材,及其所能胜任的职业。

  人君的材德,当聪明平淡,能使各类人材各司其职,而不是自己担任各

  种职务。这就是所谓君主之道设立而人臣之道次序井然,各级官员不违背自

  己的职责,天下太平就成为可能。如果君主之道不能平淡,与偏材一样只用

  某一方面的才能,那么一材虽然拥有权力,而众材不得其用。

  总之,领导者应有知人之明,善用人之长,弃其所短,则事无不成。

  

作者:yuweiyuwei 回复日期:2004-12-23 3:14:43 

  

  材理第四

  材既殊途,理亦异趣。故讲群材,至理乃定。

  夫建事立义,莫不须理而定。言前定则不惑,事前定则不踬。及其论难,

  鲜能定之。夫何故哉?盖理多品而人材异也。事有万端,人情舛驳,谁能定

  之。夫理多品,则难通。人材异,则情诡。情诡、难通,则理失而事违也。

  情诡理多,何由而得。夫理有四部,道义事情,各有部也。明有四家明通四

  部,各有其家。情有九偏,以情犯明,得失有九。流有七似,似是而非,其

  流有七。说有三失,辞胜理滞,所失者三。难有六构,强良竞气,忿构有六。

  通有八能。聪思明达,能通者八。

  若夫天地气化,盈虚损益,道之理也。以道化人,与时消息。法制正事,

  事之理也。以法理人,务在宪制。礼教宜适,义之理也。以理教之,进止得

  宜。人情枢机,情之理也。观物之情,在于言语。

  四理不同,其于才也,须明而章,明待质而行。是故质于理合,合而有

  明,明足见理,理足成家。道义与事,情各有家。是故质性平淡,思心玄微

  容不躁扰,其心详密。能通自然,道理之家也,以道为理,故能通自然也。

  质性警彻,权略机捷,容不迟钝,则其心机速。能理烦速,事理之家也。以

  事为理,故审于理烦也。质性和平,能论礼教,容不失适,则礼教得中。辩

  其得失,义礼之家也。以义为礼,故明于得失也。质性机解,推情原意,容

  不妄动,则原物得意。能适其变,情理之家也。以情为理,故能极物之变。

  四家之明既异,而有九偏之情。以性犯明,各有得失。明出于真,情动

  于性,情胜明,则蔽,故虽得而必丧也。刚略之人,不能理微。用意麄粗,

  意不玄微。故其论大体,则弘博而高远,性刚刚志远。历纤理,则宕往而疏

  越。志远故疏越。抗厉之人,不能回挠。用意猛奋,志不旋屈。论法直,则

  括处而公正,性厉则理毅。说变通,则否戾而不入。理毅则滞碍。坚劲之人,

  好攻其事实。用意端确,言不虚徐。指机理,则颖灼而彻尽,性确则言尽。

  涉大道,则径露而单持。言切则义少。辩给之人,辞烦而意锐。用意疾急,

  志不在退挫。推人事,则精识而穷理,性锐则穷理。即大义,则恢愕而不周。

  理细故遗大。浮沉之人,不能沉思。用意虚廓,志不渊密。序疏数,则豁达

  而傲博,性浮则志微。立事要,则炎而不定。志傲则理疏。浅解之人,不

  能深难。用意浅脕,思不深熟。听辩说,则拟锷而愉悦,性浅则易悦。审精

  理,则掉转而无根。易悦故无根。宽恕之人,不能速捷。用意徐缓,思不速

  疾。论仁义,则弘详而长雅,性恕则理雅。趋时务,则迟缓而不及。徐雅故

  迟缓。温柔之人,力不休强。用意温润,志不美悦。味道理,则顺适而和畅,

  性和则理顺。拟疑难,则濡渜而不尽。理顺故依违。好奇之人,横逸而求异。

  用意奇特,志不同物。造权谲,则倜傥而瓌壮,性奇则尚丽。案清道,则诡

  常而恢迂。奇逸故恢诡。此所谓性有九偏,各从其心之所可以为理。心之所

  可以为理,是非相蔽,终无休已。

  若乃性不精畅,则流有七似。有漫谈陈说,似有流行者。浮漫流雅,似

  若可行。有理少多端,似若博意者。辞繁喻博,似若弘广。有回说合意,似

  若赞解者。外佯称善,内实不知。有处后持长,从众所安,似能听断者。实

  自无知,如不言,观察众谈,赞其所安。有避难不应,似若有馀,而实不知

  者。实不能知,忘徉不应,似有所知,而不答者。有慕通口解,似悦而不怿

  者。闻言即说,有似于解者,心中漫漫不能悟。有因胜情失,穷而称妙,辞

  

  已穷矣,自以为妙而未尽。跌则掎蹠,理已跌矣,而强牵据。实求两解,似

  理不可屈者。辞穷理屈,心乐两解,而言犹不止,听者谓之未屈。凡此七似,

  众人之所惑也。非明镜焉能监之。

  夫辩有理胜,理至不可动。有辞胜。辞巧不可屈。理胜者,正白黑以广

  论,释微妙而通之。说事分明,有如粉黛,朗然区别,辞不溃杂。辞胜者,

  破正理以求异,求异则正失矣。以白马非白马,一朝而服千人,及其至关禁

  锢,直而后过也。夫九偏之材,有同,有反,有杂。同则相解,譬水流于水。

  反则相非,犹火灭于水。杂则相恢。亦不必同,又不必异,所以恢达。故善

  接论者,度所长而论之。因其所能,则其言易晓。历之不动,则不说也。意

  在杓马,彼俟他日。傍无听达,则不难也。凡相难讲,为达者听。不善接论

  者,说之以杂反。彼意在狗,而说以马,彼意大同,而说以小异。说之以杂

  反,则不入矣。以方入圆,理终不可。善喻者,以一言明数事。辞附于理,

  则言寡而事明。不善喻者,百言不明一意。辞远乎理,虽泛滥多言,己不自

  明,况他人乎。百言不明一意,则不听也。自意不明,谁听之。是说之三失

  也。

  善难者,务释事本。每得理而止住。不善难者,舍本而理末。逐其言而

  接之。舍本而理末,则辞构矣。不寻其本理,而以烦辞相文。善攻强者,下

  其盛锐,对家强梁,始气必盛,故善攻强者,避其初鼓也。扶其本指,以渐

  攻之。三鼓气盛,衰则攻易。不善攻强者,引其误辞以挫其锐意。强者意锐,

  辞或暂误,击误挫锐,理之难也。挫其锐意,则气构矣。非徒群言交错,遂

  至动其声色。善蹑失者,指其所跌。彼有跌失,暂指不逼。不善蹑失者,因

  屈而抵其性。陵其屈跌而抵挫之。因屈而抵其性,则怨构矣。非徒声色而已,

  怨恨逆结于心。或常所思求,久乃得之。仓卒谕人,人不速知,则以为难谕。

  已自久思,而不恕人。以为难谕,则忿构矣。非徒怨恨,遂生忿争。夫盛难

  之时,其误难迫。气盛辞误,且当避之。故善难者,徵之使还。气折意还,

  自相应接。不善难者,凌而激之,虽欲顾藉,其势无由。弃误顾藉,不听其

  言。其势无由,则妄构矣。妄言非訾,纵横恣口。凡人心有所思,则耳且不

  能听。思心一至,不闻雷霆。是故并思俱说,竞相制止,欲人之听己,止他

  人之言,欲使听己。人亦以其方思之故,不了己意,则以为不解。非不解也,

  当己出言,由彼方思,故人不解。人情莫不讳不解。谓其不解,则性讳怒。

  讳不解,则怒构矣。不顾道理是非,于其凶怒忿肆。凡此六构,变之所由兴

  也。

  然虽有变构,犹有所得。造事立义,当须理定,故虽有变说小故,终于

  理定功立。若说而不难,各陈所见,则莫知所由矣。人人竞说,若不难质,

  则不知何者可用也。由此论之,谈而定理者,眇矣。理多端,人情异,故发

  言盈庭,莫肯执其咎。必也聪能听序,登高能赋,求物能名,如颜回听哭,

  苍舒量象。思能造端,子展谋侵晋,乃得诸侯之盟明能见机,臾骈睹目动,

  即知秦师退。辞能辩意,伊藉答吴王,一拜一起未足为劳。捷能摄失,郭淮

  答魏帝曰,自知必免防风之诛。守能待攻,墨子谓楚人,吾弟子已学之于宋。

  攻能夺守,毛遂进曰,今日从为楚,不为赵也,楚王从而谢之。夺能易予。

  以子之矛,易子之盾,则物主辞穷。兼此八者,然后乃能通于天下之理。通

  于天下之理,则能通人矣。不能兼有八美,适有一能,所谓偏材之人。则所

  达者偏,而所有异目矣。各以所通,而立其名。是故聪能听序,谓之名物之

  材。思能造端,谓之构架之材。明能见机,谓之达识之材。辞能辩意,谓之

  

  赡给之材。捷能摄失,谓之权捷之材。守能待攻,谓之持论之材。攻能夺守,

  谓之推彻之材。夺能易予,谓之贸说之材。通材之人,既兼此八材,行之以

  道。与通人言,则同解而心喻。同即相是,是以心相喻。与众人言,则察色

  而顺性。下有盛色,避其所短。虽明包众理,不以尚人。恒怀谦下,故处物

  上。聪睿资给,不以先人。常怀退后,故在物上。善言出己,理足则止。通

  理则止,不务烦辞。鄙误在人,过而不迫。见人过跌,辄当历避。写人之所

  怀,扶人之所能。扶赞人之所能,则人人自任矣。不以事类犯人之所婟。胡

  故反。与盲人言,不讳眇瞎之类。不以言例,及己之所长。己有武力,不与

  婋虎之伦。说直说变,无所畏恶。通材平释,信而后谏,虽触龙鳞,物无害

  者。采虫声之善音,不以声丑,弃其善曲。赞愚人之偶得。不以人愚,废其

  嘉言。夺与有宜,去就不留。方其盛气,折谢不。不避锐跌,不惜屈挠。

  方其胜难,胜而不矜。理自胜耳,何所矜也。心平志谕,无适无莫,付是非

  于道理,不贪胜以求名。期于得道而已矣。是可与论经世而理物也。旷然无

  怀,委之至当。是以世务自经,万物自理。

  【大意】

  本章主要讨论各类人材的性格及特征,提出所谓四部之理、四家之明、

  九偏之情,七似之流,以及三失之说,六构之难,八能之通。

  明智之人的心性须于常理相合。(理者,分道之理,事之理,义之理,

  情之理)。只有这样才能明辨是非,成就事业。

  偏材往往对理“以性犯明”,引起争论,这种情况很多见,大家各执一

  辞,争论不休,而难以形成统一意见。如想在争论中以理服人,就必须善于

  聆听,把握事物发展的次序;善于思考、进行发明创造;智慧足以找出事物

  变化的根由;言辞足以表达内在的情意;反应快,能发现自己的失误;坚于

  防守,能够抵御对手的攻击;勇于进攻,能够摧毁对方的堡垒;驳倒对方,

  能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法,使之陷于被动。此所谓“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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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7 14:40:00 |显示全部楼层

卷中

  材能第五

  材能大小,其准不同。量力而授,所任乃济。

  或曰,人材有能大而不能小,犹函牛之鼎不可以烹鸡。愚以为此非名也。

  夫人材犹器,大小异,或者以大鼎不能烹鸡,喻大材不能治小,失其名也。

  夫能之为言,已定之称。先有定质,而后能名生焉。岂有能大而不能小乎?

  凡所谓能大而不能小,其语出于性有宽急。宽者弘裕,急者急切。性有

  宽急,故宜有大小。宽弘宜治大,急切宜治小。宽弘之人,宜为郡国,使下

  得施其功,而总成其事。急切则烦碎,事不成。急小之人,宜理百里,使事

  办于己。弘裕则网漏,庶事荒矣。然则郡之与县,异体之大小者也。明能治

  大郡,则能治小郡,能治大县,亦能治小县。以实理宽急论辨之,则当言大

  小异宜,不当言能大不能小也。若能大而不能小,仲尼岂不为季氏臣。若夫

  鸡之与牛,亦异体之小大也。鼎能烹牛,亦能烹鸡,铫能烹鸡,亦能烹犊。

  故鼎亦宜有大小。若以烹犊,则岂不能烹鸡乎?但有宜与不宜,岂有能与不

  能。故能治大郡,则亦能治小郡矣。推此论之,人材各有所宜,非独大小之

  谓也。文者理百官,武者治军旅。夫人材不同,能各有异。有自任之能,修

  己洁身,总御百官。有立法使人从之之能,法悬人惧,无敢犯也。有消息辨

  护之能,智意辨护,周旋得节。有德教师人之能,道术深明,动为物教。有

  行事使人谴让之能,云为得理,义和于时。有司察纠摘之能,督察是非,无

  不区别。有权奇之能,务以奇计,成事立功。有威猛之能。猛毅昭著,振威

  敌国。

  能出于材。材不同量。材能既殊,任政亦异。是故自任之能,清节之材

  也。故在朝也,则冢宰之任,为国则矫直之政。其身正,故掌天官而总百揆。

  立法之能,治家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司寇之任,为国则公正之政。法无私,

  故掌秋官而诘奸暴。计策之能,术家之材也。故在朝也,则三孤之任,为国

  则变化之政。计虑明,故辅三槐而助论道。人事之能,智意之材也。故在朝

  也,则冢宰之佐,为国则谐合之政。智意审,故佐天官而谐内外。行事之能,

  谴让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司寇之任,为国则督责之政。辨众事,故佐秋官

  而督傲慢。权奇之能,伎俩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司空之任,为国则艺事之

  政。伎能巧,故任冬官而成艺事。司察之能,臧否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师

  氏之佐,为国则刻削之政。是非章,故佐师氏而察善否。威猛之能,豪杰之

  材也。故在朝也,则将帅之任,为国则严厉之政。体果毅,故总六师而振威

  武。

  凡偏材之人,皆一味之美。譬饴以甘为名,酒以苦为实。故长于办一官,

  弓工揉材,而有馀力。而短于为一国。兼掌陶冶,器不成矣。何者?夫一官

  之任,以一味协五味。盐人调盐,醯人调醯,则五味成矣。譬梓里治材,土

  官治墙,则厦屋成。一国之政,以无味和五味。水以无味,故五味得其和。

  犹君体平淡,则百官施其用。又国有俗化,民有剧易,五方不同,风俗各异,

  土有刚柔,民有剧易。而人材不同,故政有得失。以简治易则得,治烦则失。

  是以王化之政宜于统大,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以之治小,则迂。网踈而吞

  舟之奸漏。辩护之政宜于治烦,事皆辨护,烦乱乃理。以之治易,则无易。

  甚于督促,民不便也。策术之政宜于治难,权略无方,解释患难。以之治平,

  

  则无奇。术数烦众,民不安矣。矫抗之政宜于治侈,矫枉过正,以厉侈靡。

  以之治弊,则残。俗弊治严,则民残矣。谐和之政宜于治新,国新礼杀,苟

  合而已。以之治旧,则虚。苟合之教,非礼实也。公刻之政宜于纠奸,刻削

  不深,奸乱不止。以之治边,则失众。众民惮法,易逃叛矣。威猛之政宜于

  讨乱,乱民桀逆,非威不服。以之治善,则暴。政猛民残,滥良善矣。伎俩

  之政宜于治富,以国强民以使。以之治贫,则劳而下困。易货改铸,民失业

  矣。故量能授官,不可不审也。凡此之能,皆偏材之人也。故或能言而不能

  行,或能行而不能言。智胜则能言,材胜则能行。至于国体之人,能言能行,

  故为众材之隽也。

  人君之能,异于此。平淡无为,以任众能。故臣以自任为能,竭力致功,

  以取爵位。君以用人为能,任贤使能,国家自理。臣以能言为能,各言其能,

  而受其官。君以能听为能,听言观行,而授其官。臣以能行为能,必行其所

  言。君以能赏罚为能。必当其功过也。所能不同,君无为而臣有事。故能君

  众材也。若君以有为,代大匠斫,则众能失巧,功不成矣。

  【大意】

  衡量一个人有无才能,不能简单地以“大小”来做标准。比如鼎,既可

  用来煮牛,也可用来烹鸡。材能本无大小,但能才却各有不同,叫一位教授

  和一个建筑工人对换工作,显然不符合实际。因此用人之道在于量材录用。

  如“臣僚以亲自办事为材能,而君主则以用人为材能;臣僚的材能在于能说,

  而君主的材能在于能听;臣僚的材能在于执行命令,而君主的材能在于主持

  赏罚。

  

  利害第六

  建法陈术,以利国家。及其弊也,害归于已。

  盖人业之流,各有利害。流渐失源,故利害生。夫节清之业著于仪容,

  发于德行,心清意正,则德容外著。未用而章,其道顺而有化。德辉昭著,

  故不试而效。效理于人,故物无不化。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进,理顺则

  众人乐进之。既达也,为上下之所敬。德和理顺,谁能慢之。其功足以激浊

  扬清,师范僚友。其为业也无弊而常显。非徒不弊,存而有显。故为世之所

  贵。德信有常,人不能贱。

  法家之业,本于制度,待乎成功而效。法以禁奸,奸止乃效。其道前苦

  而后治,严而为众。初布威严,是以劳苦,终以道化,是以民治。故其未达

  也,为众人之所忌。奸党乐乱,忌法者众。已试也,为上下之所惮。宪防肃

  然,内外振悚。其功足以立法成治,民不为非,治道乃成。其弊也,为群枉

  之所仇法行宠贵,终受其害。其为业也,有敝而不常用,明君乃能用之强,

  明不继世,故法不常用。故功大而不终。是以商君车裂,吴起支解。

  术家之业,出于聪思,待于谋得而章。断于未行,人无信者,功成事效

  而后乃彰也。其道先微而后著,精而且玄。计谋微妙,其始至精,终始合符,

  是以道著。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不识。谋在功前,众何由识。其用也,为

  明主之所珍。暗主昧然。岂能贵之。其功足以运筹通变。变以求通,故能成

  其功。其退也,藏于隐微。计出微密,是以不露。其为业也,奇而希用,主

  计神奇,用之者希也。故或沈微而不章。世希能用,道何由章。

  智意之业,本于原度,其道顺而不忤。将顺时宜,何忤之有。故其未达

  也,为众人之所容矣。庶事不逆,善者来亲。已达也,为宠爱之所嘉。与众

  同和,内外美之。其功足以赞明计虑,媚顺于时,言计是信也。其敝也,知

  进而不退,不见忌害,是以慕进也。或离正以自全。用心多媚,故违于正。

  其为业也,谞而难持。韬情谞智,非雅正之伦也。故或先利而后害。知进忘

  退,取悔之道。

  臧否之业,本乎是非。其道廉而且砭。清而混杂,砭去纤芥。故其未达

  也,为众人之所识。清洁不污,在幽而明。已达也,为众人之所称。业常明

  白,出则受誉。其功足以变察是非。理清道洁,是非不乱。其敝也,为诋诃

  之所怨。诋诃之徒,不乐闻过。其为业也,峭而不裕。峭察于物,何能宽裕。

  故或先得而后离众。清亮为时所称,理峭为众所惮。

  伎俩之业,本于事能,其道辨而且速。伎计如神,是以速辨。其未达也,

  为众人之所异。伎能出众,故虽微而显。已达也,为官司之所任。遂事成功,

  政之所务。其功足以理烦纠邪。释烦理邪,亦须伎俩。其敝也,民劳而下困。

  上不端而下困。其为业也,细而不泰,故为治之末也。道不平弘,其能太乎。

  【大意】

  本章主要论述了各种事业的利与弊。以各种事业之所本,未发达或发达

  后的状况,作为一种事业的特点,及其功过和利弊,直至最终结局。比如“法

  家的事业,根本于制定法度,等到成功后而奏效。其治国之道,前面辛苦后

  面安定,严厉但是为了民众。因此当其未成功时,被众人所猜忌,法令施行

  后,又为上下所畏惧。它的功业足以设立法制,安邦定国。它的弊害在于为

  众多邪曲所仇视,因此功劳虽大而往往不得善终。

  

  接识第七

  推己接物,俱识同体。兼能之士,乃达群材。

  夫人初甚难知,貌厚情深,难得知也。而士无众寡皆自以为知人。故以

  己观人,则以为可知也。己尚清节,则凡清节者皆己之所知。观人之察人,

  则以为不识也。夫何哉?由己之所尚,在于清节;人之所好,在于利欲。曲

  直不同于他,便谓人不识物也。是故能识同体之善,性长思谋,则善策略之

  士。而或失异量之美。遵法者虽美,乃思谋之所不取。何以论其然?夫清节

  之人以正直为度,故其历众材也能识性行之常,度在正直,故悦有恒之人。

  而或疑法术之诡。谓守正足以致治,何以法术为也。法制之人以分数为度,

  故能识较方直之量,度在法分,故悦方直之人。而不贵变化之术。谓法分足

  以济业,何以术谋为也。术谋之人以思谟为度,故能成策略之奇,度在思谋,

  故贵策略之人。而不识遵法之良。谓思谟足以化民,何以法制为也。器能之

  人以辨护为度,故能识方略之规,度在辨护,故悦方计之人。而不知制度之

  原。谓方计足以立功,何以制度为也。智意之人以原意为度,故能识韬谞之

  权,度在原意,故悦韬谞之人。而不贵法教之常。谓原意足以为正,何以法

  理为也。伎俩之人以邀功为度,故能识进趣之功,度在邀功,故悦功能之人。

  而不通道德之化。谓伎能足以成事,何以道德为也。臧否之人以伺察为度,

  故能识诃砭之明,度在伺察,故悦谴诃之人。而不畅倜傥之异。谓谴诃乃成

  教,何以宽弘为也。言语之人以辨析为度,故能识捷给之惠,度在剖析,故

  悦敏给之人。而不知含章之美。谓辨论事乃理,何以含章为也。

  是以互相非驳,莫肯相是。人皆自以为是,谁肯道人之是。取同体也,

  则接论而相得。性能苟同,则虽胡越,接响而情通。取异体也,虽历久而不

  知。性能苟异,则虽比肩,历年而逾踈矣。凡此之类,皆谓一流之材也。故

  同体则亲,异体则踈。若二至已上,亦随其所兼,以及异数。法家兼术,故

  能以术辅法。故一流之人,能识一流之善。以法治者,所以举不过法。二流

  之人,能识二流之美。体法术者,法术兼行。尽有诸流,则亦能兼达众材。

  体通八流,则八材当位,物无不理。故兼材之人与国体同。谓八材之人始进

  陈言,冢宰之官,察其所以。

  欲观其一隅,则终朝足以识之。将究其详,则三日而后足。何谓三日而

  后足?夫国体之人兼有三材,故谈不三日不足以尽之。一以论道德,二以论

  法制,三以论策术,然后乃能竭其所长,而举之不疑。在上者兼明八材,然

  后乃能尽其所进,用而无疑矣。

  然则何以知其兼偏,而与之言乎?察言之时,何以识其偏材,何以识其

  兼材也。其为人也,务以流数杼人之所长,而为之名目,如是兼也。每因事

  类,杼尽人之所能,为之名目,言不容口。如陈以美欲人称之,己之有善,

  因事自说,又欲令人言常称己。不欲知人之所有,如是者偏也。人之有善,

  耳不乐闻,人称之,口不和也。不欲知人,则言无不疑。闻法则疑其刻削,

  闻术则疑其诡诈。是故以深说浅,益深益异。浅者意近,故闻深理而心逾炫。

  是以商君说帝王之道不入,则以强兵之义示之。异则相返,反则相非。闻深

  则心炫,焉得而相是,是以李兑塞耳而不听苏秦之说。是故多陈处直,则以

  为见美。以其多方疑似见美也。静听不言,则以为虚空。待时来语,疑其无

  实。抗为高谈,则为不逊。辞护理高,疑其凌己。逊让不尽,则以为浅陋。

  卑言寡气,疑其浅薄。言称一善,则以为不博。未敢多陈,疑其陋狭。历发

  

  众奇,则以为多端。偏举事类,则欲以释之,复以为多端。先意而言,则以

  为分美。言合其意,疑分己美。因失难之,则以为不喻。欲补其失,反不喻

  也。说以对反,则以为较己。欲反其事而明言,乃疑其较也。博以异杂,则

  以为无要。控尽所怀,谓之无要。论以同体,然后乃悦。弟兄忿肆,为陈管

  蔡之事,则欣畅而和悦。于是乎有亲爱之情,称举之誉,苟言之同,非徒亲

  爱而已,乃至誉而举之。此偏材之常失。意常婟护,欲人同己,己不必得,

  何由暂得。

  【大意】

  所谓“接识”就是指人在待人接物时的表现。本章主要讨论了偏材在接

  识别人时的局限性,他们往往只能接受同类型的人,而不能以更宽宏的胸襟,

  从别人的立场去评价别人的长处。这似乎是一种通病,人人都陈说自己的优

  点,希望得到称赞,而自己却不想了解对方的优点,这样的人就是偏材。

  在社会交际中,人应该摒弃偏狭,不要以为自己衡量人的标准是唯一正

  确的,从而限制自己不能发现别人的长处,难与别人沟通,从而遭到孤立。

  

  英雄第八

  自非平淡,能各有名。英为文昌,雄为武称。

  夫草之精秀者为英,兽之特群者为雄。物尚有之,况于人乎。故人之文

  武茂异,取名于此。文以英为名,武以雄为号。是故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

  过人谓之雄,此其大体之别名也。若校其分数,则互相须,英得雄分,然后

  成章,雄得英分,然后成刚。各以二分,取彼一分,然后乃成。胆者雄之分,

  智者英之分。英有聪明,须胆而后成;雄有胆力,须知而后立。

  何以论其然?夫聪明者英之分也,不得雄之胆,则说不行。智而无胆,

  不能正言。胆力者雄之分也,不得英之智,则事不立。勇而无谋,不能立事。

  是故英以其聪谋始,以其明见机,智以谋事之始,明以见事之机。待雄之胆

  行之。不决则不能行。雄以其力服众,以其勇排难,非力众不服,非勇难不

  排。待英之智成之。智以制宜,巧乃可成。然后乃能各济其所长也。譬金待

  水而成利功,物得水然后成养功。若聪能谋始,而明不见机,乃可以坐论,

  而不可以处事。智能坐论,而明不见机,何事务之能处。聪能谋始,明能见

  机,而勇不能行,可以循常,而不可以虑变。明能循常,勇不能行,何应变

  之能为。若力能过人,而勇不能行,可以为力人,未可以为先登。力虽绝群,

  胆雄不决,何先锋之能为。力能过人,勇能行之,而智不能断事,可以为先

  登,未足以为将帅。力能先登,临事无谋,何将帅之能为。必聪能谋始,明

  能见机,胆能决之,然后可以为英,张良是也。气力过人,勇能行之,智足

  断事,乃可以为雄,韩信是也。体分不同,以多为目。故英雄异名。张良英

  智多,韩信雄胆胜。然皆偏至之材,人臣之任也。故英可以为相,制胜于近。

  雄可以为将。杨威于远。若一人之身兼有英雄,则能长世,高祖、项羽是也。

  然英之分以多于雄,而英不可以少也。英以致智,智能役雄,何可少也。

  英分少,则智者去之。故项羽气力盖世,明能合变,胆烈无前,济江焚粮。

  而不能听采奇异,有一范增不用,是以陈平之徒皆亡归。高祖英分多,故群

  雄服之,英材归之,两得其用。雄既服矣,英又归之。故能吞秦破楚,宅有

  天下。然则英雄多少,能自胜之数也。胜在于身,则能胜物。徒英而不雄,

  则雄材不服也。内无主于中,外物何由入。徒雄而不英,则智者不归往也。

  无名以接之,智者何由往。故雄能得雄,不能得英。兕虎自成群也。英能得

  英,不能得雄。鸾凤自相亲也。故一人之身兼有英雄,乃能役英与雄。能役

  英与雄,故能成大业也。武以服之,文以绥之,则业隆当年,福流后世。

  【大意】

  “英雄”一词现在虽合而为一,但两字却是有分别的。做为人的素质成

  份,“英”偏重于人的智慧、计谋,而“雄”则重在人的勇气和胆略。英材

  或雄材都是“偏材”。英和雄是相互关联的,二者结合起来,才能成就事业。

  只有“英”而无“雄”,空有好的计划,却无勇气使其成为现实;缺少了智

  慧,勇字当头,至多为一勇夫。而且,二者的成份,“英”宜多于“雄”,

  刘邦和项羽同为英雄,但结局大异,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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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7 14:40:00 |显示全部楼层

八观第九

  群才异品,志各异归。观其通否,所格者八。

  八观者:一曰,观其夺救,以明间杂。或慈欲济恤而吝夺某人,或救济

  广厚而乞醯为惠。二曰,观其感变,以审常度。观其愠作,则常度可审。三

  曰,观其志质,以知其名。徵质相应,睹色知名。四曰,观其所由,以辨依

  似。依讦似直,仓卒难明。察其所安,昭然可辨。五曰,观其爱敬,以知通

  塞。纯爱则物亲而情通,纯敬则理踈而情塞。六曰,观其情机,以辨恕惑。

  得其所欲则恕,违其所欲则惑。七曰,观其所短,以知所长。讦刺虽短,而

  长于为直。八曰,观其聪明,以知所达。虽体众材,而材不聪明,事事蔽塞,

  其何能达。

  何谓观其夺救,以明间杂?夫质有至、有违,刚质无欲,所以为至。贪

  情或胜,所以为违。若至胜违,则恶情夺正。若然而不然。以欲胜刚,以此

  似刚而不刚。故仁出于慈,有慈而不仁者。仁必有恤,有仁而不恤者。厉必

  有刚,有厉而不刚者。若夫见可怜则流涕,慈心发于中。将分与则吝啬,是

  慈而不仁者。为仁者必济恤。睹危急则恻隐,仁情动于内。将赴救则畏患,

  是仁而不恤者。为恤者必赴危。处虚义则色厉,精厉见于貌。顾利欲则内荏,

  是厉而不刚者。为刚者必无欲。然则慈而不仁者,则吝夺之也。爱财伤于慈。

  仁而不恤者,则惧夺之也。恇怯损于仁。厉而不刚者,则欲夺之也。利欲害

  于刚。故曰,慈不能胜吝,无必其能仁也。爱则不施,何于仁之为能。仁不

  能胜惧,无必其能恤也。畏懦不果,何恤之能行。厉不能胜欲,无必其能刚

  也。情存利欲,何刚之能成。是故不仁之质胜,则伎力为害器。仁质既弱而

  有伎力,此害己之器也。贪悖之性胜,则强猛为祸梯。廉质既负而性强猛,

  此祸己之梯也。亦有善情救恶,不至为害,恶物宜翦而除,纯善之人怜而救

  之,此稠厚之人,非大害也。爱惠分笃,虽傲狎不离,平生结交情厚分深,

  虽原壤夷俟而不相弃,无大过也。助善著明,虽疾恶无害也。如杀无道以就

  有道,疾恶虽甚,无大非也。救济过厚,虽取人,不贪也。取人之物以有救

  济,虽讥在乞醯,非大贪也。是故观其夺救,而明间杂之情,可得知也。或

  畏吝夺慈仁,或救过济其分,而平淡之主顺而恕。

  何谓观其感变,以审常度?夫人厚貌深情,将欲求之,必观其辞旨,察

  其应赞。视发言之旨趣,观应和之当否。夫观其辞旨,犹听音之善丑。音唱

  而善丑别。察其应赞,犹视智之能否也。声和而能否别。故观辞察应,足以

  互相别识。彼唱此和,是非相举。然则论显扬正,白也。辞显唱正,是曰明

  白。不善言应,玄也。默而识之,是曰玄也。经纬玄白,通也。明辨是非,

  可谓通理。移易无正,杂也。理不一据,言意浑杂。先识未然,圣也。追思

  玄事,睿也。见事过人,明也。以明为晦,智也。心虽明之,常若不足。微

  忽必识,妙也。理虽至微,而能察之。美妙不昧,疏也。心致昭然,是曰疏

  朗。测之益深,实也。心有实智,探之愈精,犹泉滋中出,测之益深也。假

  合炫耀,虚也。道听途说,久而无实。犹池水无源,泄而虚竭。自见其美,

  不足也。智不赡足,恐人不知以自伐。不伐其能,有余也。不畏不知。故曰,

  凡事不度,必有其故。色貌失实,必有忧喜之故。忧患之色,乏而且荒。忧

  患在心,故形色荒。疾疢之色,乱而垢杂。黄黑色杂,理多尘垢。喜色愉然

  以怿,愠色厉然以扬;妒惑之色,冒昧无常。粗白粗赤,愤愤在面。及其动

  作,盖并言辞。色既发扬,言亦从之。是故其言甚怿,而精色不从者,中有

  

  违也。心恨而言强和,色貌终不相从。其言有违,而精色可信者,辞不敏也。

  言不自尽,故辞虽违而色貌可信。言未发而怒色先见者,意愤溢也。愤怒填

  胸者,未言而色貌已作。言将发而怒气送之者,强所不然也。欲强行不然之

  事,故怒气助言。凡此之类,徵见于外,不可奄违。心欢而怒容,意恨而和

  貌。虽欲违之,精色不从。心动貌从。感愕以明,虽变可知。情虽在内,感

  愕发外,千形万貌,粗可知矣。是故观其感变而常度之情可知。观人辞色而

  知其心,物有常度,然后审矣。

  何谓观其至质,以知其名?凡偏材之性,二至以上,则至质相发,而令

  名生矣。二至,质气之谓也。质直气清,则善名生矣。是故骨直气清,则休

  名生焉。骨气相应,名是以美。气清力劲,则烈名生焉。气既清矣,力劲刚

  烈。劲智精理,则能名生焉。智既劲矣,精理则能称。智直强悫,则任名生

  焉。直而又美,是以见任。集于端质,则令德济焉。质徵端和,善德乃成。

  加之学,则文理灼焉。圭玉有质,莹则成文。是故观其所至之多少,而异名

  之所生可知也。寻其质气,览其清浊,虽有多少之异,异状之名,断可知之。

  何谓观其所由,以辨依似?夫纯讦性违,不能公正。质气俱讦,何正之

  有。依讦似直,以讦讦善,以直之讦,计及良善。纯宕似流,不能通道。质

  气俱宕,何道能通。依宕似通,行傲过节。似通之宕,容傲无节。故曰,直

  者亦讦,讦者亦讦,其讦则同,其所以为讦则异。直人之讦,讦恶惮非,纯

  讦为讦,讦善剌是。通者亦宕,宕者亦宕,其宕则同,其所以为宕则异。通

  人之宕,简而达道。纯宕,傲僻以自恣。然则何以别之?直而能温者,德也;

  温和为直,所以为德。直而好讦者,偏也;性直过讦,所以为偏。讦而不直

  者,依也;纯讦似直,所以为依。道而能节者,通也。以道自节,所以为通。

  通而时过者,偏也;性通时过,所以为偏。宕而不节者,依也。纯宕似通,

  所以为依。偏之与依,志同质违,所谓似是而非也。质同通直,或偏或依。

  是故轻诺,似烈而寡信。不量己力,轻许死人,临难畏怯,不能殉命。多易,

  似能而无效。不顾材能,日谓能办,受事猖獗,作无效验。进锐,似精而去

  速。精躁之人,不能久任。诃者,似察而事烦。谴诃之人,每多烦乱。讦施,

  似惠而无成。当时似给,终无所成。面从,似忠而退违,阿顺目前,却则自

  是。此似是而非者也。紫色乱朱,圣人恶之。亦有似非而是者。事同于非,

  其功实则是。大权,似奸而有功。伊去太甲,以成其功。大智,似愚而内明。

  终日不违,内实分别。博爱,似虚而实厚。泛爱无私,似虚而实。正言,似

  讦而情忠。譬帝桀纣,至诚忠爱。夫察似明非,御情之反,欲察似类审,则

  是非御,取人情反复明之。有似理讼,其实难别也。故圣人参讯广访,与众

  共之。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得其实。若其实可得,何忧乎

  ,何迁乎有

  苗。是以昧旦晨兴,扬明仄陋,语之三槐,询九棘。故听言信貌,或失其真。

  言讷貌恶,仲尼失之子羽。诡情御反,或失其贤。疑非人情,公孙失之卜式。

  贤否之察,实在所依。虽其难知,即当寻其所依而察之。是故观其所依,而

  似类之质可知也。虽其不尽得其实,然察其所依似,身其体气,粗可几矣。

  何谓观其爱敬,以知通塞?盖人道之极,莫过爱敬。爱生于父子,敬立

  于君臣。是故《孝经》以爱为至德,起父子之亲,故为至德。以敬为要道。

  终君臣之义,故为道之要。《易》以感为德,气通生物,人得之以利养。以

  谦为道。尊卑殊别,道之次序。《老子》以无为德,施化无方,德之则也。

  以虚为道。寂寞无为,道之伦也。《礼》以敬为本。礼由阴作,肃然清净。

  《乐》以爱为主。乐由阳来,欢然亲爱。然则人情之质,有爱敬之诚,方在

  

  哺乳,爱敬生矣。则与道德同体,动获人心,而道无不通也。体道修德,故

  物顺理通。然爱不可少于敬。少于敬,则廉节者归之,廉人好敬,是以归之。

  而众人不与。众人乐爱,爱少,是以不与。爱多于敬,则虽廉节者不悦,而

  爱接者死之。廉人寡,常人众,众人乐爱致其死,则事成业济。是故爱之为

  道,不可少矣。何则?敬之为道也,严而相离,其势难久。动必肃容,过之

  不久。逆旅之人,不及温和而归也。爱之为道也,情亲意厚,深而感物。煦

  渝笃密,感物深感,是以翳桑之人,倒戈报德。是故观其爱敬之诚,而通塞

  之理可德而知也。笃于慈爱,则温和而上下之情通。务在礼敬,则严肃而外

  内之情塞。然必爱敬相须,不可一时而无。然行其二义者,常当务令爱多敬

  少,然后肃穆之风可得希矣。

  何谓观其情机,以辨恕惑?夫人之情有六机,杼其所欲,则喜。为有力

  者誉乌获,其心莫不忻焉。不杼其所能,则怨。为辨给者称三缄,其心莫不

  忿然。以自伐历之,则恶。抗己所能以历众人,众人所恶。以谦损下之,则

  悦。卑损下人,人皆喜悦。犯其所乏,则婟。人皆悦己所长,恶己所短。故

  称其所短,则婟戾忿肆。以恶犯婟,则妒。自伐其能,人皆所恶也,称人之

  短,人所婟也。今伐其所能,犯人所婟,则妒害生也。此人性之六机也。夫

  人情莫不欲遂其志。志之所欲,欲遂已成。故烈士乐奋力之功,遭难而力士

  奋。善士乐督政之训,政修而善士用。能士乐治乱之事,治乱而求贤能。术

  士乐计策之谋,广算而求其策。辨士乐陵讯之辞,宾赞而求辨给。贪者乐货

  财之积,货财积,则贪者容其求。幸者乐权势之尤。权势之尤,则幸者窃其

  柄。苟赞其志,则莫不欣然。是所谓杼其所欲,则喜也。所欲之心杼尽,复

  何怨乎?若不杼其所能,则不获其志。不获其志,则戚。忧己才之不展。是

  故功力不建,则烈士奋。奋,愤不能尽其材也。德行不训,则正人哀。哀,

  哀不得行其化。政乱不治,则能者叹。叹,叹不得用其能。敌能未弭,则术

  人思。思,思不得运其奇。货财不积,则贪者忧。忧,忧无所收其利。权势

  不尤,则幸者悲。悲,悲不得弄其权。是所谓不杼其能,则怨也。所怨不杼

  其能悦也。人情莫不欲处前,故恶人之自伐。皆欲居物先,故恶人之自伐也

  自伐,皆欲胜之类也。是故自伐其善,则莫不恶也。恶其有胜己之心。是所

  谓自伐历之,则恶也。是以达者终不自伐。人情皆欲求胜,故悦人之谦。谦

  所以下之。下有推与之意,是故人无贤愚,接之以谦,则无不色怿。不问能

  否,皆欲胜人。是所谓以谦下之,则悦也。是以君子终日谦谦。人情皆欲掩

  其所短,见其所长。称其所长则悦,称其所短则愠。是故人驳其所短,似若

  物冒之。情之愤闷,有若覆冒。是所谓驳其所乏,则婟也。覆冒纯塞,其心

  婟戾。人情陵上者也。见人胜己皆欲陵之。陵犯其所恶,虽见憎,未害也。

  虽恶我自伐,未甚疾害也。若以长驳短,是所谓以恶犯婟,则妒恶生矣。以

  己之长,驳人之短,而取其害,是以达者不为之也。凡此六机,其归皆欲处

  上。物之自大,人人皆尔。是以君子接物,犯而不校。知物情好胜,虽或以

  小犯己,终不校拒也。不校,则无不敬下,所以辟其害也。务行谦敬,谁害

  之哉。小人则不然。既不见机,不达妒害之机。而欲人之顺己,谓欲人无违

  己。以佯爱敬为见异,孔光逡巡,董贤欣喜。以偶邀会为轻,谓非本心忿其

  轻己。苟犯其机,则深以为怨。小人易悦而难事。是故观其情机,而贤鄙之

  志可得而知也。贤明志在退下,鄙劣志在陵上。是以平淡之主,御之以正,

  训贪者之所忧,戒幸者之所悲。然后物不自伐,下不陵上,贤否当位,治道

  有序。

  

  何谓观其所短,以知所长?夫偏材之人,皆有所短。智不能周也。故直

  之失也,讦。刺讦伤于义,故其父攘羊,其子证之。刚之失也,厉。刚切伤

  于理,故谏君不从,承之以剑。和之失也,愞。愞弱不及道,故宫之奇为人

  挠,不能强谏。介之失也,拘。拘愚不达事,尾生守信,死于桥下。夫直者

  不讦,无以成其直。既悦其直,不可非其讦。用人之直,恕其讦也。讦也者,

  直之徵也。非讦不能为直。刚者不厉,无以济其刚。既悦其刚,不可非其厉。

  用人之刚,恕其厉也。厉也者,刚之徵也。非厉不能为刚。和者不愞,无以

  保其和。既悦其和,不可非其懦。用人之和,恕其拘也。拘也者,和之徵也。

  非懦不能为和。介者不拘,无以守其介。既悦其介,不可非其拘。用人之介,

  恕其拘也。拘也者,介之徵也。非拘不能为介。然有短者,未必能长也。纯

  讦之人,未能正直。有长者,必以短为徵。纯和之人,徵必愞弱。是故观其

  徵之所短,而其材之所长可知也。欲用其刚,必采之于厉。

  何谓观其聪明,以知所达?夫仁者,德之基也。载德而行。义者,德之

  节也。制德之所宜也。礼者,德之文也。礼,德之文理也。信者,德之固也。

  固,德之所执也。智者,德之帅也。非智不成德。夫智出于明。明达乃成智。

  明之于人,犹昼之待白日,夜之待烛火。火日所以照昼夜,智达所以明物理。

  其明益盛者,所见及远。火日愈明,所照愈远,智达弥明,理通弥深。及远

  之明,难。圣人犹有不及。是故守业勤学,未必及材。生知者上,学能者次。

  材艺精巧,未必及理。因习成巧,浅于至理。理义辨给,未必及智。理成事

  业,昧于玄智。智能经事,未必及道。役智经务,去道远矣。道思玄远,然

  后乃周道无不载,故无不周。是谓学不及材,材不及理,理不及智,智不及

  道。道智玄微,故四变而后及。道也者,回复变通。理不系一,故变通之。

  是故别而论之,各自独行,则仁为胜。仁者济物之资,明者见理而已。合而

  俱用,则明为将。仁者待明,其功乃成。故以明将仁,则无不怀。威以使之,

  仁以恤之。以明将义,则无不胜。示以断割之宜。以明将理,则无不通。理

  若明练,万事乃达。然则苟无聪明,无以能遂。暗者昧时,何能成务成遂。

  故好声而实不克,则恢。恢迂远于实。好辩而理不至,则烦。辞烦而无正理。

  好法而思不深,则刻。刻过于理。好术而计不足,则伪。诡诬诈也。是故钧

  材而好学,明者为师。比力而争,智者为雄。等德而齐,达者称圣。圣之为

  称,明智之极明也。是以动而为天下法,言而为万世范,居上位而不亢,在

  下位而不闷。是以观其聪明,而所达之材可知也。

  【大意】

  八观:一是观察一个人对待争夺和救济的态度,以分辨他是否反复变化,

  没有恒性;二是观察一个人的感情变化和反应,以了解他为人的基本准则;

  三是观察一个人的至性本质,以知道他的名声是否与实际相符;四是观察一

  个人的行为表现,以辨识他所作所为是否似是而非;五是观察一个人对别人

  的爱敬态度,以判断他为人处世之道的成败;六是观察一个人的情绪欲望,

  以明了他是宽恕还是疑惑;七是观察一个人的短处,以认识他的长处;八是

  观察一个人是否聪明,以分析他所能通达的方面。

  “八观”之说,在人才的鉴定方面给我们提供了详细的可操作的方法。

  尤其可贵的是他告诉我们要根据性情的常和变,多方面,综合地考察一个人

  的真实情况,这样才能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

  此外,以一个人的短处发现其长处,也是颇有见地的评鉴人材的方法。

  这些都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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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7 14:41:00 |显示全部楼层
财务BP与传统财务的区别是什么	2022.02.08 (周二)

卷下

  七缪第十

  人物之理,妙而难明,以情鉴察,缪犹有七。

  七缪:一曰,察誉,有偏颇之缪。微质不明,故听有偏颇也。二曰,接

  物,有爱恶之惑。或情同,忘其恶,或意异,违其善也。三曰,度心,有小

  大之误。或小知而大无成,或小暗而大无明。四曰,品质,有早晚之疑。有

  早智而速成者有晚智而晚成者。五曰,变类,有同体之嫌。材同势均,则相

  竞,材同势倾,则相敬。六曰,论材,有申压之诡。藉富贵则惠施而名申,

  处贫贱则乞求而名压。七曰,观奇,有二尤之失。妙尤含藏,直尤虚瑰,故

  察难中也。

  夫采访之要,不在多少。事无巨细,要在得正。然徵质不明者,信耳而

  不敢信目。目不能察而信于耳。故人以为是,则心随而明之。人以为非,则

  意转而化之。信人毁誉,故向之所是,化而为非。虽无所嫌,意若不疑。信

  毁誉者心虽无嫌,意固疑矣。且人察物,亦自有误。爱憎兼之,其情万原。

  明既不察,加之爱恶是非,是疑岂可胜计。不畅其本,胡可必信。去爱憎之

  情,则实理得矣。是故知人者,以目正耳。虽听人言,常正之以目。不知人

  者,以耳败目。亲见其诚,犹信毁而弃之。故州闾之士,皆誉皆毁,未可为

  正也。或众附阿党,或独立不群。交游之人誉不三周,未必信是也。交结致

  誉,不三周,色貌取人,而行违之。夫实厚之士,交游之间,必每所在肩称。

  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上等援之,下等推之,蛮貊推之,况州

  里乎。苟不能周,必有咎毁。行不笃敬者,或谄谀得上而失于下,或阿党得

  下而失于上。故偏上失下,则其终有毁。非之者多,故不能终。偏下失上,

  则其进不杰。众虽推之,上不信异。故诚能三周,则为国所利。此正直之交

  也。由其正直,故名有利。故皆合而是,亦有违比。或违正阿党,故合而是

  之。皆合而非,或在其中。或特立不群,故合而非之。若有奇异之材,则非

  众所见。奇逸绝众,众何由识,而耳所听采,以多为信。不能审查其材,但

  信众人言也。是缪于察誉者也。信言察物,必多缪失。是以圣人如有所誉,

  必有所试。

  夫爱善疾恶,人情所常。不问贤愚,情皆同之也。苟不明质,或疏善,

  善非。非者见善,善者见疏,岂故然哉,由意不明。何以论之。夫善非者,

  虽非犹有所是。既有百非,必有一是。以其所是,顺己所长,恶人一是,与

  己所长同也。则不自觉情通意亲,忽忘其恶。以与已同,忘其百非,谓矫驾

  为至孝,残桃为至忠。善人虽善,犹有所乏。虽有百善,或有一短。以其所

  乏,不明己长。善人一短,与己所长异也。以其所长,轻己所短,则不自知

  志乖气违,忽忘其善,以与己异,百善皆弃,谓曲杖为匕首,葬楯为反具耶。

  是惑于爱恶者也。徵质暗昧者,其于接物常以爱恶惑异其正。

  夫精欲深微,质欲懿重,志欲弘大,心欲嗛小。精微,所以入神妙也。

  愞则失神。懿重,所以崇德宇也。躁则失身。志大,所以戡物任也。小则不

  胜。心小,所以慎咎悔也。大则骄陵。故诗咏文王,“小心翼翼”,“不大

  声以色”,小心也。言不贪求大名,声见于颜色。“王赫斯怒”,“以对于

  天下”,志大也。故能诛纣,定天下,以致太平。由此论之,心小志大者,

  圣贤之伦也。心小,故以服事殷,志大,故三分天下有其二。心大志大者,

  

  豪杰之隽也。志大而心又大,故名豪隽。心大志小者,傲荡之类也。志小而

  心阔远,故为傲荡之流也。心小志小者,拘愞之人也。心近志短,岂能弘大。

  众人之察,或陋其心小,见沛公烧绝栈道,谓其不能定天下。或壮其志大,

  见项羽号称强楚,便谓足以匡诸侯。是误于小大者也。由智不能察其度,心

  常误于小大。

  夫人材不同,成有早晚,有早智而速成者,质清气朗,生则秀异,故童

  乌苍舒,总角曜奇也。有晚智而晚成者,质重气迟则久乃成器,故公孙含道,

  老而后章。有少无智而终无所成者,质浊气暗,终老无成,故原壤年老,圣

  人叩胫而不能化。有少有令材遂为隽器者。幼而通理,长则愈明,故常材发

  奇于应宾,效德于公相。四者之理,不可不察。当察其早晚,随时而用之。

  夫幼智之人,材智精达,然其在童髦皆有端绪。仲尼戏言俎豆,邓艾指图军

  旅。故文本辞繁,初辞繁者,长必文丽。辩始给口。幼给口者,长必辩论也。

  仁出慈恤,幼慈恤者,长必矜人。施发过与。幼过与者,长必好施。慎生畏

  惧,幼多畏者,长必谨慎。廉起不取。幼不妄取,长必清廉。早智者浅惠而

  见速,见小事则达其形容。晚成者奇识而舒迟,智虽舒缓,能识其妙。终暗

  者并困于不足,事务难易,意皆昧然。遂务者周达而有余。事无大小,皆能

  极之。而众人之察,不虑其变,常以一概,责于终始。是疑于早晚者也。或

  以早成而疑晚智,或以晚智而疑早成,故于品质,常有妙失也。

  夫人情莫不趣名利,避损害。名利之路,在于是得。是得在己,名利与

  之。损害之源,在于非失。非失在己,损害攻之。故人无贤愚,皆欲使是得

  在己。贤者尚然,况愚者乎。能明己是,莫过同体。体同于我,则能明己。

  是以偏材之人,交游进趋之类,皆亲爱同体而誉之,同体能明己,是以亲而

  誉之。憎恶对反而毁之。与己体反,是以恶而疏之。序异杂而不尚也。不与

  己同,不与己异,则虽不憎,亦不尚之。推而论之,无他故焉。夫誉同体,

  毁对反,所以证彼非而著己是也。由与己同体,故证彼非,而著己是也。至

  于异杂之人,于彼无益,于己无害,则序而不尚。不以彼为是,不以己为非,

  都无损益,何所尚之。是故同体之人,常患于过誉,譬惧为力人,则力小者

  慕大,力大者提小,故其相誉,常失其实也。及其名敌,则鲜能相下。若俱

  能负鼎,则争胜之心生,故不能相下。是故直者性奋,好人行直于人。见人

  正直,则心好之。而不能受人之讦。刺己之非,则讦而不受。尽者情露,好

  人行尽于人,见人颖露,则心好之。而不能纳人之径。说己径尽,则违之不

  纳。务名者乐人之进趋过人,见人乘人,则悦其进趋。而不能出陵己之后。

  人陵于已,则忿而不服。是故性同而材倾,则相援而相赖也。并有旅力,则

  大能奖小。性同而势均,则相竞而相害也。恐彼胜己,则妒善之心生。此又

  同体之变也。故或助直而毁直。人直过于己直,则非毁之心生。或与明而毁

  明。人明过于己明,则妒害之心动。而众人之察不辨其律理,是嫌于体同也。

  体同尚然,况异体乎。

  夫人所处异势,势有申压。富贵遂达,势之申也。身处富贵,物不能屈,

  是以佩六国之印,父母迎于百里之外。贫贱穷匮,势之压也。身在贫贱,志

  何申展,是以黑貂之裘弊,妻嫂堕于闺门之内。上材之人,能行人所不能行。

  凡云为动静,固非众人之所及。是故达有劳谦之称,穷有著明之节。材出于

  众,其进则裒多益寡,劳谦济世,退则履道坦坦,幽人贞吉,中材之人,则

  随世损益。守常之智,申压在时,故势来则益,势去则损。是故籍富贵则货

  财充于内,施惠周於外。赀材有余,恣意周济。见赡者,求可称而誉之。感

  

  其恩纪,匡救其恶,是以朱建受金,而为食其画计。见援者,阐小美而大之。

  感其引援,将顺其美,是以曹丘见接,为季布扬名。虽无异材,犹行成而名

  立。夫富与贵可不欣哉,乃至无善而行成。无智而名立。是以富贵妻嫂恭,

  况他人乎。处贫贱,则欲施而无财,欲援而无势。有慈心而无以拯,识奇材

  而不能援。亲戚不能恤,朋友不见济。内无疏食之馈,外无缊袍之赠。分义

  不复立,恩爱浸以离。意气皆空薄,分意何由立。怨望者并至,归非者日多。

  非徒薄己,遂生怨谤之言。虽无罪尤,犹无故而废也。夫贫与贱可不慑哉,

  乃至无由而生谤,无罪而见废,是故贫贱妻子慢,况他人乎。故世有侈俭,

  名由进退。行虽在我,而名称在世,是以良农能稼,未必能穑。天下皆富,

  则清贫者虽苦,必无委顿之忧。家给人足,路人皆馈之。且有辞施之高,以

  获荣名之利。得辞施之高名,受余光之善利。皆贫,则求假无所告,家贫户

  乏,粟成珠玉。而有贫乏之患,且生鄙吝之讼。乞假无遗,与嫂叔争糟糠。

  是故钧材而进有与之者,则体益而茂遂。己既自足,复须给赐,则名美行成,

  所为遂达。私理卑抑有累之者。己既不足,亲戚并困。则微降而稍退。上等

  不援,下等不推。而众人之观,不理其本,各指其所在,谓申达者为材能,

  压屈者为愚短。是疑于申压者也。材智虽钧,贵贱殊途,申压之变,在乎贫

  富。

  夫清雅之美,著乎形质,察之寡失。形色外著,故可得而察之。失缪之

  由,恒在二尤。二尤之生,与物异列。是故非常人之所见。故尤妙之人,含

  精于内,外无饰姿。譬金冰内明而不外朗,故冯唐白首屈于郎署。尤虚之人,

  硕言瑰姿,内实乖反。犹烛火外照,灰烬内暗,故主父偃辞丽,一岁四迁。

  而人之求奇,不可以精微测其玄机,明异希。其尤奇异,非精不察。或以貌

  少为不足,睹鬷蔑貌恶,便疑其浅陋。或以瑰姿为巨伟。见江充貌丽,便谓

  其巨伟。或以直露为虚华,以其欵尽,疑无厚实。或以巧饬为真实。巧言如

  流,悦而睹之。是以早拔多误,不如顺次。或以甘罗为早成而用之,于早岁,

  或误复欲顺次也。夫顺次,常度也。苟不察其实,亦焉往而不失。徵质不明,

  不能识奇,故使顺次,亦不能得。故遗贤而贤有济,则恨在不早拔。故郑伯

  谢之于烛武。拔奇而奇有败。则患在不素别。故光武悔之于朱浮。任意而独

  缪,则悔在不广问。秦穆不从蹇叔,虽追誓而无及。广问而误己,则怨己不

  自信。隗嚣心存于汉,而为王元所误。是以骥子发足,众士乃误。韩信立功,

  淮阴乃震。夫岂恶奇而好疑哉。乃尤物不世见,而奇逸美异也。故非常人之

  所识也。是以张良体弱,而精疆为众智之隽也。不以质弱而伤于智。荆叔色

  平,而神勇为众勇之杰也。不以色和而伤于勇。然则隽杰者,众人之尤也。

  奇逸过于众人,故众人不能及。圣人者,众尤之尤也。通达过于众奇,故众

  奇不能逮。其尤弥出者,其道弥远。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故一国

  之隽,于州为辈,未得为第也。郡国之所隽异,比于州郡,未及其第目。一

  州之第,于天下为椳。州郡之所第目,以比天下之隽,椳而不可及。椳,一

  回反,枢也。天下之椳,世有优劣。英人不世继,是以伊,召,管,齐,应

  运乃出。是故众人之所贵,各贵其出己之尤,智材胜己,则以为贵。而不贵

  尤之所尤。尤之尤者,非众人之所识。是故众人之明,能知辈士之数,众人

  明者,粗知郡国出辈之士而已。而不能知第目之度。乃未识郡国品第之隽。

  辈士之明,能知第目之度,出辈明者,粗知郡国第目之良。不能识出尤之良

  也。未识出尤奇异之理。出尤之人,能知圣人之教,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不能究之入室之奥也。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未由也已。由是论之,人

  

  物之理,妙不可得而穷已。为当拟诸形容,象其物宜,观其会通,举其一隅

  而已。

  【大意】

  鉴定人物时有七种常见的谬误。一是考察名声,有偏于一方的错误;二

  是待人接物,会受到个人好恶之情的困扰;三是审度心志,有大小情况不分

  的错误;四是品评人材素质,会忽略早智与晚成的区别;五是辨误类型,有

  类别相同,不易看清的疑惑,六是评论才能,有受提拔和被压制的复杂情况;

  七是观察奇材,时常忽略对尤妙与尤虚之人的注意。

  这些谬误的出现,原因在于:一是只信耳,不信目,人云亦云,不经过

  自己的观察分析;二是加杂个人的主观好恶,而不作客观冷静的评价,常常

  排斥异己;三是只看表面现象,不做深入了解;四是观察片面,缺少全面的

  分析;六是出于私人的恩怨,有意夸大或贬低对一个人的评价,七是一般人

  受自己的思想、视野的限制,无法了解有特殊才能的人或超过自己的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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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难第十一

  人材精微,实自难知,知之难审,效荐之难。

  盖知人之效有二难。有难知之难,尤奇游杂,是以难知。有知之而无由

  得效之难。己虽知之,无由得荐。何谓难知之难?人物精微,智无形状,奇

  逸精妙。能神而明,欲入其神,而明其智。其道甚难,固难知之难也。知人

  则哲,惟帝难之,况常人乎。是以众人之察不能尽备。各守其一方而已。故

  各自立度,以相观采。以己所能,历观众才。或相其形容,以貌状取人。或

  候其动作,以进趋取人。或揆其终始,以发正取人。或揆其儗象,以旨意取

  人。或推其细微,以情理取人。或恐其过误,以简恕取人。或循其所言,以

  辞旨取人。或稽其行事。以功效取人。八者游杂,各以意之所可为准,是以

  杂而无纪。故其得者少,所失者多。但取其同于己,而失其异于己,己不必

  兼,故失者多。是故必有草创信形之误,或色貌取人而行违。又有居止变化

  之谬。或身在江海,心存魏阙。故其接遇观人也,随行信名,失其中情。是

  以圣人听言观行,如有所誉,必有所试。故浅美扬露,则以为有异。智浅易

  见状似异美。深明沉漠,则以为空虚。智深内明,状似无实。分别妙理,则

  以为离娄。研精至理,状似离娄。口传甲乙,则以为义理。强指物类,状似

  有理。好说是非,则以为臧否。妄说是非,似明善否。讲目成名,则以为人

  物。强议贤愚,似明人物。平道政事,则以为国体,妄论时事,似识国体。

  犹听有声之类,名随其音。七者不能明,物皆随行而为之名,犹听猫音而谓

  之猫,听雀音而谓之雀,不知二虫竟谓何名也。世之疑惑,皆此类也。是以

  鲁国儒服者,众人皆谓之儒,立而问之,一人而已。夫名非实,用之不效。

  南箕不可以簸扬,北斗不可挹酒浆。故曰,名犹口进,而实从事退。众睹形

  而名之,故用而不验也。中情之人,名不副实,用之有效。真智在中,众不

  能见,故无外名而有内实。故名由众退,而实从事章,效立则名章。此草创

  之常失也。浅智无终,深智无始,故众人之察物,常失之于初。故必待居止,

  然后识之,视其所止,观其所居,而焉不知。故居,视其所安。安其旧者,

  敦于仁。达,视其所举。举刚直者,厚于义。富,视其所与。与严壮者,明

  于礼。穷,视其所为。为经术者,勤于智。贫,视其所取。取其分者,存于

  信。然后乃能知贤否。行此者贤,反此者否。此又已试,非始相也。试而知

  之,岂相也哉。所以知质,未足以知其略。略在变通,不可常准。且天下之

  人,不可得皆与游处。故视其外状,可以得一,未足尽知。或志趣变易,随

  物而化。是以世祖失之庞萌,曹公失之董卓。或未至而悬欲,或已至而易顾。

  李轶始专心于光武,终改顾于圣公。或穷约而力行,或得志而从欲。王莽初

  则布衣折节,卒则穷奢极侈。此又居止之所失也。情变如此,谁能定之。由

  是论之,能两得其要,是难知之难。既知其情,又察其变,故非常人之所审。

  何谓无由得效之难?上材已莫知,已难识知。或所识者在幼贱之中,未

  达而丧。未及进达,其人已丧。或所识者未拔而先没。未及拔举,已先没世。

  或曲高和寡,唱不见赞。公叔座荐商鞅,而魏王不能用。或身卑力微,言不

  见亮。禽息举百里奚,首足皆碎。或器非时好,不见信贵。窦后方好黄老,

  儒者何由见进。或不在其位,无由得拔。卞和非因匠,所以抱璞泣。或在其

  位以有所屈迫。何武举公孙录,而为王氏所推。是以良材识真,万不一遇也。

  材能虽良,当遇知己。知己虽遇,当值明王。三者之遭,万不一会。须识真

  在位,识百不一有也。虽识己直,或不在位。以位势值可荐致之,宜十不一

  

  合也。识己须在位,智达复须宜。或明足识真,有所妨夺,不欲贡荐。虽识

  辨贤愚而屈于妨夺,故有不欲。或好贡荐,而不能识真。在位之人,虽心好

  贤善,而明不能识。是故知与不知,相与分乱于总猥之中。或好贤而不识,

  或知贤而心妒,故用与不用,同于众总,纷然淆乱。实知者,患于不得达效。

  身无位次,无由效达。不知者,亦自以为未识。身虽在位,而不能识。所谓

  无由得效之难也。故曰知人之效,有二难。是以人主常当运其聪智,广其视

  听,明扬侧陋,旁求俊乂,举能不避仇雠,拔贤不弃幽隐,然后国家可得而

  治,功业可得而济也。

  【大意】

  了解人材而有效验有两种难处。其一,了解人的难处;其二,了解却无

  法举荐的难处。本来人的内心世界就很复杂,加之一般人的观察又不能全面

  把握,而评定标准又因人而异,所以很容易造成偏差。在了解了人物之后,

  所面临的举荐问题又会产生诸多困难。比如,有的曲高和寡,高声唱好,却

  不见颂扬;有的身世卑微,力量菲薄,入微言轻,不为人理解;有的举荐人

  不在其位,人材无以提拔..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故良材能遇到识别其真

  情的人,万人当中难有一个。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即如此。

  

  释争第十二

  贤善不伐,况小事乎。释忿去争,必荷荣福。

  盖善以不伐为大。为善而自伐其能,众人之所小。贤以自矜为损。行贤

  而去自贤之心,何往而不益哉。是故舜让于德,而显义登闻。汤降不迟,而

  圣敬日跻。彼二帝虽天挺圣德,生而上哲,犹怀劳谦,疾行退下。然后信义

  登闻,光宅天位。郄至上人,而抑下滋甚。王叔好争,而终于出奔。此二大

  夫矜功陵物,或宗移族灭,或逃祸出奔。由此观之,争让之道,岂不悬欤。

  然则卑让降下者,茂进之遂路也。江海所以为百谷王,以其处下也。矜奋侵

  陵者,毁塞之险途也。兕虎所以撄牢槛,以其性犷噬也。是以君子举不敢越

  仪准,志不敢陵轨等。足不苟蹈,常怀退下。内勤己以自济,外谦让以敬惧。

  独处不敢为非,出门如见大宾。是以怨难不在于身,而荣福通于长久也。外

  物不见伤,子孙赖以免。彼小人则不然。矜功伐能,好以陵人,初无巨细,

  心发扬以陵物。是以在前者人害之,矜能奔纵,人情所害。有功者人毁之,

  恃功骄盈,人情所毁。毁败者人幸之。及其覆败,人情所幸。是故并辔争先,

  而不能相夺。小人竞进,智不相过,并驱争险,更相蹈籍。两顿俱折,而为

  后者所趋。中道而毙,后者乘之,譬兔殛犬疲,而田父收其功。由是论之,

  争让之途,其别明矣。君子尚让,故涉万里而途清。小人好争,足未动而路

  塞。然好胜之人,犹谓不然。贪则好胜,虽闻德让之风,意犹昧然,乃云古

  人让以得,今人让以失,心之所是,起而争之。以在前为速锐,以处后为留

  滞,故行坐汲汲,不暇脂车。以下众为卑屈,以蹑等为异杰,苟矜起等,不

  羞负乘。以让敌为迴辱,以陵上为高厉。故赵穿不顾元帅彘子以偏师陷。是

  故抗奋遂往,不能自反也。譬虎狼食生物,遂有杀人之怒。夫以抗遇贤,必

  见逊下。相如为廉颇逡巡,两得其利。以抗遇暴,必构敌难灌夫不为田蚡持

  下,两得其尤。敌难既构,则是非之理必溷而难明。俱自是而非彼,谁明之

  耶。溷而难明,则其与自毁何以异哉?两虎共斗,小者死,大者伤,焉得而

  两全。且人之毁己,皆发怨憾而变生衅也。若本无憾恨,遭事际会,亦不致

  毁害。必依托于事,饰成端末。凡相毁谤,必因事类而饰成之。其于听者虽

  不尽信,犹半以为然也。由言有端角,故信之者半。己之校报,亦又如之。

  复当报谤,为生翅尾。终其所归,亦各有半。信著于远近也。俱有形状,不

  知其实是以近远之听,皆半信于此,半信于彼。然则交气疾争者,为易口而

  自毁也。己说人之瑕,人亦说己之秽,虽詈人,自取其詈也。并辞竞说者,

  为贷手以自殴。辞忿则力争,己既殴人,人亦殴己,此其为借手以自殴。为

  惑缪岂不甚哉?借手自殴,借口自詈,非惑如何。然原其所由,岂有躬自厚

  责,以致变讼者乎?己能自责,人亦自责,两不言竞,变讼何由生哉。皆由

  内恕不足,外望不已。所以争者,由内不能恕己自责,而外望于人不已也。

  或怨彼轻我,或疾彼胜己。是故心争终无休已。夫我薄而彼轻之,则由我曲

  而彼直。曲而见轻,固其宜矣。我贤而彼不知,则见轻非我咎也。亲反伤也,

  固其宜矣。若彼贤而处我前,则我德之未至也。德轻在彼,固所宜也。若德

  均而彼先我,则我德之近次也。德均年次,固其常矣。夫何怨哉?且两贤未

  别,则能让者为隽矣。材均而不争优劣,众人善其让。争隽未别,则用力者

  为惫矣。隽等而名未别,众人恶其斗。是故蔺相如以回车决胜于廉颇,寇恂

  以不斗取贤于贾复。此二贤者,知争途不可由,故回车退避,或酒炙迎送,

  故廉贾肉袒,争尚泯矣。物势之反,乃君子所谓道也。龙蛇之蛰以存身,尺

  

  蠖之屈以求伸,虫微物耳,尚知蟠屈,况于人乎。是故君子知屈之可以为伸,

  故含辱而不辞。韩信屈于跨下之辱。知卑让之可以胜敌,故下之而不疑。展

  喜犒齐师之谓也。及其终极,乃转祸而为福,晋文避楚三舍,而有城濮之勋。

  屈仇而为友。相如下廉颇而为刎颈之交。使怨仇不延于后嗣,而美名宣于无

  穷。子孙荷其荣荫,竹帛纪其高义。君子之道岂不裕乎。若偏急好争,则身

  危当年,何后来之能福。且君子能受纤微之小嫌,故无变斗之大讼。大讼起

  于纤芥,故君子慎其小。小人不能忍小忿之故,终有赫赫之败辱。小人以小

  恶为无伤而不去,故罪大不可解,恶积不可救。怨在微而下之,犹可以为谦

  德也。怨在纤微,则谦德可以除之。变在萌而争之,则祸成而不救矣。涓涓

  不息,遂成江河,水漏覆舟,胡可救哉。是故陈馀以张耳之变,卒受离身之

  害。思复须臾之忿,忘终身之恶,是以身灭而嗣绝也。彭宠以朱浮之郄,终

  有覆亡之祸。恨督责之小故,违终始之大计,是以宗夷而族覆也。祸福之机,

  可不慎哉!二女争桑,吴楚之难作。季郈斗难,鲁国之衅作。可不畏欤,可

  不畏欤。是故君子之求胜也,以推让为利锐,推让所往,前无坚敌。以自修

  为棚橹。修己以敬,物无害者。静则闭嘿泯之玄门,动则由恭顺之通路。时

  可以静,则重闭而玄嘿。时可以动,则履正而后进。是以战胜而争不形。动

  静得节,故胜无与争,争不以力,故胜功见耳。敌服而怨不构。干戈不用,

  何怨构之有。若然者悔不存于声色,夫何显争之有哉。色貌犹不动,况力

  争乎。彼显争者,必自以为贤人,而人以为险诐者。以己为贤,专固自是,

  是己非人,人得不争乎。实无险德,则无可毁之义。若信有险德,又何可与

  讼乎?险而与之讼,是柙兕而撄虎,其可乎?怒而害人,亦必矣。《易》曰:

  “险而违者,讼。讼必有众起。”言险而行违,必起众而成讼矣。《老子》

  曰:“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以谦让为务者,所往而无争。是故

  君子以争途之不可由也。由于争途者,必覆轮而致祸。

  是以越俗乘高,独行于三等之上。何谓三等?大无功而自矜,一等。空

  虚自矜,故为下等也。有功而伐之,二等。自伐其能,故为中等。功大而不

  伐,三等。推功于物,故为上等。愚而好胜,一等。不自量度,故为下等。

  贤而尚人,二等。自美其能,故为中等。贤而能让,三等。归善于物,故为

  上等。缓己急人,一等。性不恕人,故为下等。急己急人,二等。褊戾峭刻,

  故为中等。急己宽人,三等。谨身恕物,故为上等。凡此数者,皆道之奇,

  物之变也。心不纯一,是为奇变。三变而后得之,故人莫能远也。小人安其

  下等,何由能及哉。夫唯知道通变者,然后能处之。处上等而不失者也。是

  故孟之反以不伐,获圣人之誉。不伐其功,美誉自生。管叔以辞赏,受嘉重

  之赐。不贪其赏,嘉赐自致。夫岂诡遇以求之哉,乃纯德自然之所合也。岂

  故不伐,辞赏,诡情求名耶,乃至直发于中,自与理会也。彼君子知自损之

  为益,故功一而美二。自损而行成名立。小人不知自益之为损,故一伐而并

  失。自伐而行毁名丧。由此论之,则不伐者,伐之也。不争者,争之也。不

  伐而名章,不争而理得。让敌者,胜之也。下众者,上之也。退让而敌服,

  谦尊而德光。君子诚能睹争途之名险,独乘高于玄路,则光晖焕而日新,德

  声伦于古人矣。避忿肆之险途,独逍遥于上等,远燕雀于啁啾,疋鸣凤于玄

  旷,然后德辉耀於来今,清光侔于往代。

  【大意】

  一个有成就的人(即人材)在处理人际关系时应该做到“不争”、“不伐”,即不争强好胜大出风头。而要时刻谦让以为本。文章把人分为三等,没有功劳却自恃有功,一等;虽有功劳却骄傲自满,二等;功绩最大却不自夸,三等。谦让并不能埋没人的才华,《老子》说“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是有深刻道理的。

  总之,《人物志》突出强调了一点,即聪明睿智是人材的核心素质,但在“德”的修养方面,必须以“平淡”为基础,如此才可能成为德才兼备之人,才可能成就大事业。

商业历史我书写,世间财富我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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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4 17:21:00 |显示全部楼层
好东西自然要收藏!
JUST DO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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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8 18:43:00 |显示全部楼层
真想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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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9 12:37:00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分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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