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煖烧债”开创中国会计的众多先河

杨良成会计文化

“冯煖烧债”开创中国会计的众多先河

杨良成

    《战国策.齐策》里面有一个冯煖烧债的故事。说的是战国时期，四大公子之一的孟尝君有一个高级门客冯煖，他为孟尝君出谋划策，让孟尝君成就了一番事业。可是初期，孟尝君并不赏识冯煖，主要是孟尝君派他到薛地去收债时，他自作主张一把火将孟尝君与所有债务人所签的债务凭证全部烧了。可就是这燃烧在中国会计史上一把火，照亮了中国古代的会计天空，开创了中国会计史上的众多先河。
    一、开创了中式会计中的印鉴勘合先河。
我们的祖先最开始采用的原始记数方法是结绳记事，后来出现了刻写在龟甲和兽骨上的文字，用以补充纯粹数字记录的不足。如果单纯只是记录和汇总，有了数字和文字就可以了。可当一项经济事项，涉及到的不只是一方，而是双方或是多方时，我们的祖先是怎样进行记录辨别真假，并防止抵赖出现差错的呢？这没有难倒我们的祖先，冯煖到薛地收债一事，出现的印鉴勘合，为我们详细讲述了他们是怎样解决这一难题的。
    冯煖当时收债的券书是刻写在竹、木简片之上的，上面记有放债的款项、利率，以及债权债务双方的签字等。券书写好之后，从中一剖为二，双方各执一券为据。在取本计息之时，两相核对，以相合为准。冯煖收债，拿着债券，和债民手中的另一半相契合，进行核对，虽然这是单纯的债券核对，里面没有印鉴，但实际上这里的债券本身就有一种印鉴的作用在里面，一剖为二，契合方为准。这可能是中式会计中见诸于文字的最早的印鉴勘合了。
    在冯煖收债以前，中国还没有出现印鉴，但为了辨别真假，债券一剖为二，上面分别有债权债务双方的签字，当时的签字也是刻写在竹、木简片上的。两个简片契合，签字一致，就能辨别真假，相当于现在的印鉴勘合。实际上现在的印鉴勘合也是为了辨别真假，其作用是一样的。
    从秦朝开始，有了私人印鉴，印鉴勘合开始广泛运用于中式会计。宋朝造纸术的发明，为印鉴勘合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官厅会计中开始广泛应用。私营会计中，明清时期的票号和钱庄则将中式会计中的印鉴勘合制度推向了一个高潮。到目前为止，印鉴勘合制度还广泛运用于包括金融领域在内的诸多领域。
    二、开创了专业会计中的金融会计先河。
从上面的史料可以看出，冯煖不仅精通会计，而且是精通专业会计里面的金融会计。冯煖没有才能是不会弹铗而歌，在孟尝君的门客里争取到食有鱼出有车而且有家的地位的。到薛地收债时，可以看出他的具体才能，特别是金融财务方面的实践经验。
    首先是确认债权债务关系。冯煖收债的券书上面记有放债的款项、利率，以及债权债务双方的签字等。券书写好之后，从中一剖为二，双方各执一券为据。在取本计息之时，两相核对，以相合为准。他首先尽召欠债之民，前来核对债券，辨别真假。也就是确认了债权债务关系。
    其次是核算应收利息。根据债券上面记录的放债金额和利率计算出应收利息，并和债务人核对，得到欠债之民的认可。这应该是我国有史记载以来最早的关于金融会计的史料之一。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能够如此精通金融会计，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得有一定的文化和才智。所以孟尝君称赞他说，你果然有才能。
    三、开创了会计人士举行公益活动的先河。
冯煖的才能不仅仅体现在他对金融会计的精通，而且还体现在他开创了会计人士举行公益活动的先河。冯煖将债权债务核对完毕后，并没有收取债务本金及利息，而是尽烧债券。在去收债前，他便问孟尝君，收债后买什么回来，孟尝君说，你看我家里缺少什么便买什么。冯煖认为孟尝君什么物质都不缺少，缺少的是“义”。所以他尽烧债券，为孟尝君买“义”而归。这令当时的孟尝君极不高兴。
    我们知道，当个人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财富便不是个人的财富，而成了公众的财富，社会的财富。单从孟尝君门下众多的食客便可以看出，孟尝君的集团公司所积累的财富，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成了公众的财富，社会的财富。如何让这公众的财富，社会的财富发挥更好的效应呢，那便是从事公益活动，回馈公众，回馈社会。冯煖的所作所为正是顺应了这一现实需求。孟尝君从最初的不高兴不理解，到最后落难时前往薛地时，未至百里，民扶老携幼，迎君道中，终于让他理解了冯煖的做法，从此对冯煖刮目相看，言听计从。
    四、开创了财务活动公开透明的先河。
冯煖燃烧的一把火，远不仅仅只是公益性质的。从会计的公开透明度来讲，他做得极为规范。冯煖当众召集所有的欠债人前来一一核对，双方确认，然后才是当众烧毁。时至今日，还有许多财务活动不公开透明的现象存在，如网络热炒的公益慈善“捐赠门”事件以及善款使用的不合规不透明等等，这和冯煖的公开透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国古代的财务活动接受监督，大多是被动的，而不是主动的。例如西周时期的官吏设置中，专门有进行审计的小宰，就是对财务活动进行监督的。汉武帝亲自参加的“上计”，就是皇帝亲自参与对财务活动的监督。
    冯煖尽召欠债之人，一一前来核对债券，然后尽烧债券，都是当着所有欠债之人，是在所有欠债之人的公开监督之下实施的，所不同的是，他不是被动地接受监督，而是主动接受监督的。
    冯煖燃烧在中国会计史上的一把火，不仅照亮了战国时期的会计天空，它一路熊熊燃烧下来，至今还照亮着我们会计人士的旅途，伴我们前行。

杨良成会计文化

本文章发表于中国会计报2016年6月24日第12版。